维安以为他们也在忙着考试，于是自觉地没有打扰他。
她闷头思索，宋书铭就在一边盯着她看，那目光显得格外温柔，他突然微笑，感叹了一句，“annie，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但是说完话，她眼睛都有些红了。
程安妮一动不动，瞪着她，表情冷淡。
乔御啪地放下筷子，估计他没想到这学校里有这样没眼色的老师，愤怒溢于言表，维安看着他有点生气了，赶紧替他回答，“工学院的，乔御。”
每当他睡着的时候，维安就会偷偷抬眼看，现乔御睡着的样子很有意思，脸都埋在胳膊里，只有睡熟了，他才会微微转过来，脸被压得微红。
企鹅妹妹的称号似乎无法改变了。
可是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像对着情人。
维安没办法，只好凭着印象往前走，手机屏幕的光亮只够照出一步的距离，这样的环境如果是全黑倒好了，偏偏打出一点光来之后让周围显得深邃莫测，反倒有了恐惧的联想。
整点钟声又回荡在校园之中，g大的学术气氛很浓，美术学院里总有满身艺术细胞的学生扛着各种写生的工具跑来跑去，还有人搬着石膏模型来往。
维安被这个反问难倒了，于是想起刚开学之前自己在图书馆前等了他那么久的事情，干脆挑明，“我本来给你过短信的，你也没回，你其实根本不记得我了吧？”
那天的最后一幅画上，内容是美少年揽着企鹅妹妹的肩膀，乔御一张脸笑得分外美好，对着程安妮赌气说道，“应该是你先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维安看着程安妮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眼泪一点一点从眼眶里涌出来，她赶紧过去给乔御使眼色，不停在旁边劝，“别乱说，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安妮那么喜欢你，乔御？你哄哄她不就好了么。”说着她咬牙看向地上的情书，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一点小事而已，不用闹成这样，也许……也许是学校里哪个女生随手夹在书里忘了的……”
维安绕了一圈，从雕像后边的小路重新走过来，这一次刚好可以从乔御身前经过，她低着头急急地往前走，真的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也不敢停下来了，本来以为就要这样平淡地离开，但乔御却突然开口。
维安将那些情书拆开，夹进不同的书里，有画集，有诗词，有专业书籍，也有工具书，各种类别，在不同的楼层都有，每拿出去一张，她就觉得心里空下一块，好像把那些暗恋的回忆渐渐淡化，让自己能坦然地面对朋友。
维安盯着身后一排一排高大的书架忽然有了浪漫的念头，这座图书馆里很大，一共有五层，黯淡的书架和尘封已久的典籍让她安静下来，闭着眼睛往前走，她在黑暗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走到第几排书架，凭着感觉抬手随意抽出一本厚重的图书，直接将那封情书塞进去藏好。
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幅静默的油画，二楼以上没有公共座位，都是书架，所以很少有人逗留，但光线却也柔和得多。维安舒了一口气，暗一点的环境能让她觉得自己不那么难堪。
维安心想自己要等的人根本没有来，连个拒绝都算不上，于是她有点辛酸，刚想解释，却突然意识到不对，于是反问那人，“为什么？我很像被拒绝的么。”
此刻维安穿着一件绒线背心站在那里，看了两次手机，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那串号码，她开始怀疑程安妮早上的话，如果不是她劝自己，也许自己不会冲动地给乔御短信，还贸然约他出来。
或者说，是她以为自己和乔御在一起的时间。
八十三天过去，她这个无话不说的故友，连他的一个拥抱也有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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