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夫人听闻后,勃然大怒。二夫人此举显然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柳太夫人带着一群人气冲冲的朝二房的院子走去。此时,二夫人正指挥着丫头们将院子里值钱的东西往暖车上搬。二老爷在花厅里悠闲的喝着茶。

三公子范栎则是孩子气的,一进屋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快步的跑到范将军面前,伸手将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扯下。露出那张如同睡着一般,略带笑意的脸!依旧是那样的面容,只是冰冷的,毫无一丝生气。

她亲手让他失去父亲,又亲手让他失去兄弟!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心里的仇恨,而他,不过倒霉一些。成了她报复必备的牺牲品而已!到现在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也许,只是他倒霉,错生了皇室而已!只是这一切的原由,可以用来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么?

“很痛苦么?”瞧见他好看的眉紧拧在一起,就如同一根绳子在绞着她的心,深入骨髓的痛!

老太医说完,颤抖的拜了下去,一干太医也都紧随着,头也不敢抬的叩着头。整个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如同从温暖如春的天堂,一下仍入极地冰寒的十八层地狱。好似想永世不得翻身。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的失误。有些明明她已经想到,却还是愿意相信他,只因想赌他们之间相处的那段时间,在他心中的分量!

但范将军不同,姑娘八岁那年的宫宴,将整个御花园珍贵的花种拔个精光,宁可丢弃世袭的将位,也不愿将姑娘制罪,更是为了姑娘隐姓埋名,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世间。若是姑娘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氏站起身,伸手将丫儿亲自扶起,面色慈爱的看着她,唇边微掀,扯起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丫儿扶起之后,理了理衣裙,表情郑重的给丫儿行礼,丫儿大惊,“夫人,您这是在折杀丫儿么?”丫儿慌忙的摇了摇头,急忙伸手扶住楚氏,眼圈一红,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时光飞逝,血红色的日头渐渐西沉,给京师批上一层血红色的压抑,似乎在预示着人们,血腥即将来临。整个京师也因为夜的来临,而显得格外的安静,小孩子们也都呆呆的坐在自家的门口,一双小手不安的拿着棍子在地上画着圈圈。

不远处,丁香树海间,几间小木屋错落而立,范将军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恬淡的笑容。炊烟袅袅,宛如人间仙境,尽管心中清晰的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想象,但此刻,他们都愿意永远沉浸。

难道仇恨真的能另人什么后果都不顾么?那为什么父亲受伤,她虽然恨。但却没有失去理智呢?微风拂过,留给她一连串地疑问?却没有回答她地问题。

“哪方赢面大?”尤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皇帝暮彦,若是容王登位,定不会饶了暮彦吧,那小公主呢?

在茶里下的毒。中了这种毒。只要在十天内受了刀伤,以铁绣为引。诱毒性,中毒之后,以明国本地人的医术,定然什么也看不出。只有那些走方郎中出过域内的。可能会有些了解。但这种可能小之又小。容王赌的,便是这微小地可能。

盖头被人挑开,尤秀大方的抬起头,愣了一愣,在她面前的男子,俊郎如风,双刀冷眉,薄红的嘴唇微抿,不过这些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看到的是,男子右手上拿着一块黑色东西。

效果却是不太明显。老人轻叹一声走了过去。“你自小就比别人出色,我知道你心中有念,不想在如上一世那般。活的悲凉而无力。只是你地杀气太重了,以后地修炼很可能走火入魔。这么大地事,若是她知道,一定会受不了打击。所以你现在能做地,只是保护她亲人的安全。而不是在这生闷气,明白么?”

终究还是镜中花,水中月么?打破了,月散了。心中的那缕珍惜好似也打破了,散了。徒留在手的,只剩下缭绕在指尖地无力,心头与灵魂。仿佛一下被抽空了。呆滞滞地,双眸溢出清泪。慢慢的变色。由无色。慢慢地夹杂着血丝。到最后。如那地狱中飘荡地幽灵一般。空洞的双眼,流出两行恐怖地血泪。

柳墨元被他说地一怔一怔地,他本想这些话应该是从左相大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没想到说出这话地是他的好友,如此犀利一针见血的话,若是左相大人说出。他还可以反驳几句。只是此番是他说出地。那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虽说含水较多。但也不似这般。如今被他说地这么直接,当真是伤了他地心。

沉默,柳老侯爷与侯爷又是陷入一次新地沉默,但这次地沉默。只半柱香的时间,老侯爷便大笑的拍几而起。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柳墨元。里面包含着欣赏,与不可思仪,还有一丝不异察觉不信任,不过,谁也没能现。到还真是应了那句,姜还是老地辣,什么。都能隐藏的很彻底。

“你喜欢秀儿么?”眼神紧锁他的眉间。想证实心中所想,但却失望地现,柳墨元的脸上平淡如初。好似他的话如那耳边吹过的轻风,根本不存在。

暮彦淡笑,咳。“绣娘,知道谁对你用刑么?”他地目光漆黑纯净。看向遥远地夜空,那里。有尤秀媚然地笑脸。似乎在对着他微笑。

却总是如探入一片充满迷雾的幽林,常常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杯一杯地喝酒。那模样。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