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辛苦了。”四月欢呼终于解放了,她早就被经纪人念得头都大了。

“哦?怎么特殊?”正将这部影片夸得天花乱坠口水四溅的侠客一僵,转头看向门口,库洛洛一身西服文质彬彬的温雅俊公子样子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9apider容赦なしに捕らえてあげるから

四月对政治并不太懂,但这么浅显的道理肯定明白:“为了自己的统治就要封锁这里,掩住民众的耳朵,明明就是思想专制吧。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强权政治才可以维护自己的统治权益,哈……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又怎么办呢?被抛弃到这里……”

飞坦那边明显环境很清幽,四月都能听到清脆的鸟鸣,他声音带着笑意:“正好我这一阵子都没办法陪着你,你找到了喜欢的东西也好,等我回来,有惊喜。”

两个人在弗洛里的海边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声和海鸥的叫声,渡着既有蜜月之名更有蜜月之实的蜜月。后来四月又被飞坦带去繁华都市友克鑫市看地下拍卖场和展览会,再后来去了以春景闻名的宁静小镇莱多纳,位于世界地图最北段冰天雪地的小岛冰岛格芬兰,有水都之称的威尼城等各具风情的城市和岛屿。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飞坦领着四月看过大半个世界的繁盛美景。

事实上用不着芬克斯分出心思去同情他们,除了终于得偿所愿战斗力翻倍的飞坦,旅团里各个都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窟卢塔族虽然拥有天赐之力——火红眼,但是能够当作主要战力的青壮年人数有限,高手更是少数,他们还要顾及保护妇女和儿童逃离,完全不是旅团的对手。

四月就算再怎么不舍也不可能阻拦飞坦去做他要做的事,抽了两下鼻子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飞坦打横抱起四月,开了客厅的灯让周围恢复了明亮,才抱着四月坐在沙上,低声安慰着她:“已经不要紧了,艾莉,有我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飞坦好笑他能有什么事,就怕那群人不受教训把四月和他认识的事传出去,四月很重视这次的机会他也不想去破坏,等电视剧拍完再全部解决掉:“乖,放松一点,把腿圈上来。”

听了辛西娅的话,虽然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安慰,也让四月松了口气。

经纪人也累了一天,还是尽职地把四月送到门口才走,四月下了车把钥匙插在锁孔里,半天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呆……再打开门,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四月安慰自己那人肯定早就走了,就一把扭开房门推开,正好和站在玄关抱臂等待她的飞坦对上视线。

距离上次见面都快半年了啊,就这么毫不顾虑她的心情抛下一句话就走掉,还擅自把他的游戏机什么的东西扔在她家,让她留也难受,丢又不敢。现在又跑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是错觉吧。

因为公司训练的强度加大,四月放在学校上的精力也不得不减少,每天尽量上完所有的课程就脚步不停地赶去公司训练,训练完回家就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爬也爬不起来,幸好学校了解到四月的情况,在让她保证成绩不退步前提下特地允许免去每日的作业。

刚坐下看着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准备开吃,四月突然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放在洗衣机没有拿出来,又怕吃完饭就忘了,只能再次上楼。四月刚把洗干净的衣服放在洗衣篮准备等下晒在阳台,就听到楼下玄关处“砰”的一声,像是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四月连忙出了浴室躲在楼梯口往楼下看,刚准备打电话报警,就被一双狠厉的眼睛瞪住。

被称为洛戈仙妮的女孩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恼羞成怒:“我也只是看一下,这本书无聊死了,我才不稀罕祸害它呢!艾莉你慢死了,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啦!”

呆楞了一会,四月又钻进一条小巷,小巷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见她进来,都抬起那双浑浊但是精明的眼睛盯着她。四月有些紧张,在距她最近的那名老乞丐面前放下一捆现金,涩着声音问道:“请问这个城市哪里有办理身份证明的地方?”

再怎么表现得一派温文尔雅,这个本质是绝对不会变的,四月也就不能对着这张罪魁祸的脸花痴了。

四月也知道自己的小命是完全捏在库洛洛手中的,楼下那群暴力的男人们,也都是看在库洛洛对她还有着兴趣,才不会下手杀了她这个碍眼的东西的。

所以四月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然地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放进库洛洛伸出来的手里,微微用力握住了库洛洛的手,借着他拉她的力道站起来。

四月站直身体,用手拍拍身上的灰尘,再轻轻揉了揉受伤的部位,对着库洛洛恰到好处地露出带着一点痛楚的微笑。果然听到库洛洛昧着那颗黑心的温柔询问:“我去找玛琪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只是小伤而已。”四月当机立断地拒绝。

结果这天过后,四月就去库洛洛的书房定时报到了。

端着派克诺坦亲手研磨冲制的咖啡,四月沐浴在派克诺坦哀怨不满的眼神中保持镇静走上了二楼。

继续按照敲门、轻声询问、得到答复推开门的程序送上咖啡,库洛洛托着下巴看着四月:“apri1不用这么客气,下次直接推门进来就好。”

一进来现什么不雅观的东西怎么办……四月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虽然没有机会真正实践,但四月作为一个还算有职业素养的演员,通过揣摩《spider》里面的人物思想,行为方式总归还是可以向正确的方向靠拢的。

四月出了书房的门,正在下楼梯,正好对上派克诺坦怨念的眼光,四月连忙装乖,眨眨大眼向大胸美女卖萌笑,成功让派克诺坦放弃眼神厮杀把注意力的焦点移开——嘤嘤这么美这么善良这么有良心的大美女,怎么就和这群男人窝在这个小破屋里呢。

四月一边赞颂着派克诺坦,一边瞟向厨房里的人形杀器玛琪。相比而言,这个玛琪大姐就太过冷淡了,眼神也好凶,还不敢轻易对她撒娇qaq但是真的好美!

美到爆的玛琪大姐面无表情地把一桶花生油拧开盖子直接倒进了锅里。

四月一步一步踩着楼梯的脚差点没踩空整个人滑下来。

“玛、玛琪……姐姐?”四月扶着楼梯扶手,从扶栏上方探出半个身子颤颤巍巍地插嘴,“你的油放得太多了。”

玛琪一手拿着装满了生鸡蛋的大碗,表面上还浮着一层碎成渣的鸡蛋壳,另一只手握着锅铲,抬起头紧紧盯着四月,从喉间出一声:“嗯?”

四月快步跳下楼梯来到厨房,关掉被开到最大的天然气开关,接过玛琪手里的工具,一边慢慢挑着碗里和生鸡蛋混在一起的鸡蛋壳,一边轻声建议:“如果是要做炒鸡蛋的话……”

玛琪还是一脸冷漠,眼神毫无波动地双手环臂站在四月旁边。信长抱着刀也凑到门口,看到不是玛琪掌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幸好幸好。”

玛琪一个眼刀飞过去,成功让信长摸摸鼻子滚了。

四月在生鸡蛋里加了疑似盐的诡异调味料搅拌好,把碗放在旁边,撸了撸袖子双手握住盛了满满一锅花生油的大锅的把手,奋力把它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想把它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这时一直站在四月身边的玛琪身形动了动,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大锅的边缘,轻松地把它从四月手里夺过来扔到目标柜台上。四月只觉得手里一空,然后就是锅底和柜面碰撞的“磅”的一声。

捏捏自己只拿了几秒钟就有点僵硬的胳膊,四月咋舌,虽然说她知道这几个人不是普通人,但是这么轻松实在是……完全无法让她这个普通的正常人适应啊。

最后这天中午,还留在旅团基地的几名团员热泪盈眶地吃上了热腾腾的正常的饭菜,库洛洛也难得伸了筷子——毕竟旅团不能每吃一顿就出基地去抢一次啊,每日饱受玛琪恶毒料理的摧残真的很苦有木有!

虽然四月完全没看出来鸡蛋炒饭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激动的,而且她还看错了调料,把一大勺白沙当作细盐洒了进去……她根本就不能下咽!

吃完饭后四月很自觉地进了厨房洗水果,水果是她拜托派克诺坦出去的时候带回来的。旅团的人对水果这种不能果腹也没多么好吃的食物完全不感兴趣,只有库洛洛——这厮的确会享受生活和两位女性团员——四月用着算得上是谄媚的表情一直说“会美容哦变漂亮哦养颜排毒哦”这样的话唠叨出来的,才会在四月把水果洗过切片装盘端到客厅里时,吃上那么一点。

没怎么吃晚饭的四月毫不客气地独占了一大盘果盘,还自己拌了个水果沙拉。

抱着个果盘坐在角落的沙上吃着,四月看着旅团成员们特别是男性成员闹腾的样子,竟然有点自嘲。这几天总算熬下来了,但以后又要怎么办呢。像她这么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女孩子,再怎么为自己精心打算,又能够活多久呢。

四月拿竹签插了一瓣橘子送进嘴里,仰头靠在沙靠背上,又开始思索:旅团的人谈话,是没有避着她的,不管是不屑于隐瞒还是故意为之,总归都是好事。“念”这个字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和莫莉小姐给她的无法在外界的网络上查到的“念”,肯定就是一回事了。

而莫莉小姐也是说过,她自己是有武器的,但是那是念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觉到呢?她要怎么做才能掘出这种能力?

种种问题困扰着四月,但是这些问题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解决的,又没有可靠的人让她求助,简直让四月心焦难挨。

如果有飞坦在,就好了。

四月把已经空了的果盘放在桌子上,大眼蒙上一层水光,不知道多少次地想。

如果飞坦在,就好了。

就算她软弱吧,就算她卑鄙地想找个肩膀来躲避风雨吧,就算她……不想自己承担了吧,无法否认地想念飞坦了。

比以往的分别时候更思念的,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更容易想起飞坦毫不掩饰的温柔。

什么时候能见面呢,还能不能……再见面了啊,飞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