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生命的恶缘?

他来到爱的草坪,开始了青春的旅行,孩子般懵懂爱情,其实不是爱情,只是家庭与家庭。弓弦在跳跃叙述着爱情的险恶、生活的错综,他忘我了,他被拉入了无法自拔的看似美丽的陷阱。当丑陋开始慢慢显现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孤寂中,他更加迷茫了,因为他把爱情当作了春花秋月一丝埃尘也不染的新生命,慢慢地、慢慢地,他开始走不动,大贝斯告诉他:“世俗的锣已经阴沉地奏鸣,那催命的鼓声要埋葬你这烂漫无知的爱情!”。他开始抗争,抗争,为了不对爱情作“十八相送”,面对世俗,他据理力争,岂不知这是一个不容分辩的领地,他告诉爱情的阻挠说:“起初,是你缠裹我的天真,可现在却要扮作马文才的助手,你是如此的卑鄙,把我的羽翼打湿,要毁灭我的新生,告诉你,我不是山伯,更不是矮灯笼!”,那卑鄙的声音传来无情的木鱼声:“起初我看中的是你一派风流,家道丰盈,现在,我要做泰山,你必须能唤来东风!”,我问我的翅膀:“你是上山,还是随我平静一生?”,翅膀无力,已经抬不起头,一时间,锣鼓齐鸣,让我心碎、让我心痛,既然无可选择,那就去吧,你不是英台,他也永远得不到东风,他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任何尊容,翅膀无力地告诉我:“我毕竟是从他的树枝上蜕变而来,我只能无奈地还情……”。他能算是你的父亲吗?先是毁了我,又想靠你去借东风,可你已不再年轻,翅膀告诉我:“他疯狂地嫉妒,他正是要扼杀你的年轻,因为,他不曾有过真实的爱情,他把我们虚构成美丽的画面,然后又把我从画面上擦去好让你无辜地心痛,因为,你依旧年轻,而且年轻的使他无法自容。”,去吧,你去吧,他无耻,你更无情!只是再要回头,我不会再奉献自己的真诚……

我对自己说:“那我更不软弱……没人追我,只是窥探我的伤疤,我只爱你,因为你是我。”,

苦海里泡大的一对苦娃

“那好,我就先用《圣经》里的话试着解释吧:

“盛园长,我们花仔今天请个假,他外婆从深圳来了。”,

孩子不哭了,表情变得不该有的凝重,静静地盯着我:

于西安市盛顺丰)

在姑妈家一玩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天黑实了才提出要回去,姑妈不肯:“要回咋不早说?”我解释到:“八娘还在家等着呢,我们没说在这儿住。”其实,我们走晚是别有原因的,走早了路上全是泥,晚了土路就上冻了。姑妈却为难了,表哥以为我们会住下,便串门去了,表嫂又不便送我们,老姑父病泱泱的,但姑父却给姑妈解了围:“让黑子送送娃。”姑妈便冲着后院喊到:“黑子,来!”那条高大的黑狗便进了屋,姑妈对它嘱咐着:“把娃送到就回来。”黑子摇着尾巴,我们俩便拿着手电筒上了路,一路上,我和堂弟兴致不减地谈论着白天玩耍的内容,并研究着来日的内容,黑子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这时,有人骑着自行车和我们走了个对面,那人骑到了我们面前顺便问了句:“谁家的娃,这么晚了也没个大人跟着?”黑子突然叫着冲那人扑了过去,他没愣过神便连车带人摔到了路旁的渠里,我们呵斥着黑子,又把手电光照到那人处,看清了是个中年汉子,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可以断定他没有恶意,我们不好意思地问:“叔,没事吧?”他扶起车子,拍打着身上:“你家这狗可真凶!娃呀,天黑实了,快回。”我们答应着,他又骑上车走了,不远处传来了广播喇叭的声音,还是秦腔《红灯记》,是李玉和被捕时的唱段,已经可以看见村里微弱的白炽灯光,那时,村里刚刚通了电。

满足了你我早餐的乐趣

夏日的正午,骄阳如荼,蝉儿攀在高高的树枝上,边吮吸着树汁边喊着渴,稍有一阵风它便降低音调拉长了大喊痛快。我和村里几个男孩村前村后疯够了,肚子也开始叫了,便各自回家吃饭,我依旧住在堂兄家,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看见堂嫂立在门前那棵我不知名的大树下,树上开满了红撄穗般的粉色团花,有几簇垂在她耳边,她身着白色的确良衬衣,下穿藏蓝布裤,脚上穿一双旧的但很干净的粗青布鞋,再近看,一条乌黑粗长的辫子从左耳甩至胸前,手里做着针线活,简直就是一幅织女下凡图;一只美丽的黑色凤蝶在她周围飞舞着,似乎在欣赏着她纯自天然的美,竟不自觉地落在了她旁边的花簇上,她轻抬素手,不慌不忙,用削葱般的纤细的手指轻轻夹住了蝶翅,我看的有些呆了,她正欲放飞蝴蝶,我叫到:“姐!别放!!给我,我要画!”二人回到屋里,她找来一根针,穿过蝴蝶的身体将它钉在了墙上,蝶儿扇动着翅膀,不久便慢了下来,成了又一幅“画儿”我从书包里拿出日记本,撕下一张,便照着画了起来,堂嫂已从灶房端来饭菜,她过来催我吃饭,看到我画的蝴蝶时,惊讶地叫起来:“呀!真像!!”堂兄扛着锄头进了院子:“什么事那么惊的?”堂嫂出去接过锄头边往墙拐角放边说:“去看,你兄弟画的蝴蝶跟真的一样!”堂兄进屋站在我的身后,弯下腰端详着说:“哟!真的像,你还有这本事?!”我不理睬他们,仍认真的画着,堂兄抚摸着我的头说:“我兄弟将来一定有出息。”堂嫂接着话茬儿:“可不是嘛!来,吃完饭接着画。”

说是暑假,其实时已入秋了,本来此时我已该坐在初中的教室里了,但那年升学秋改春,这个假期便格外长,它也为我提供了整理童年的充分时间,使我有机会在唯一的一个秋季里到农村,来和我的儿时伙伴重温往昔的快乐。已是夕阳斜射时,正午那阵“回夏”之暑气已渐渐消散在茂密的苞谷地里和渠沿儿上整齐粗壮的白杨枝头,同时也渗入了脚下凝重、色褪的黄土中。二人牵着小羊,绕过了四爷卸了园的空阔“瓜地”,不久便来到了河岸的最高处,我们没有下去,只是静静地俯视着脚下潺潺的河水,这条不足3米宽的小河,流平缓,在夕阳的照射下,被涂成一条熠熠闪光的红缎带,它又像一条嵌在黄土坡下的红金龙,那么安静,那么美,怎么会索要人命呢?这时,京海突然拉了我一把:“当心!”我低头一看是一只蝎子从我脚下爬过,只见它高高地卷起那令人生畏的毒尾,像一架刚刚返航落地的直升机,悠闲而专注地向坡下行进,那半透明的红红的身体被夕阳笼罩着,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它是不会主动进攻人类的,它只想走它自己的路,此刻,我竟现它光亮的躯体被夕阳营造成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像红玛瑙雕成的。我侧身向坡中间望去:“洞塌了!”京海显出淡淡的忧伤:“可能是前一阵的大雨冲塌的。”我们望着河水,静静地伫立了片刻,起初那种沉闷似乎又充满了心头,我无心再待下去,转身望着他:“京海哥,咱回吧?!”他点点头,二人牵着羊,披着最后一抹夕阳,朝村里走去,再没有回头。

你又来碰壁自讨没趣

我一出生,父亲便随湖北老家的家谱“顺字辈给我起名顺丰,后来看我长得很瘦便希望我长胖些,丰字改为彪字,很长一段时间我只知道自己叫顺彪,我很不满意这个彪字,到了*摔死在温都尔汗时我便有了借口,对父亲说“*是篡党夺权的野心家,我才不愿顺他呢,我要改名!”父亲并未反对,说:“那你就还叫顺丰吧”。过去,常有人问我:“你那个彪字和林副统帅的彪字一样吧?”语气中分明有讨好的意思,我总是反感地回答:“不知道!”说实在的,我一个小孩懂得什么,私下里我总有点看不惯那个倒八眉、三角眼的小老头,他手持一本红宝书站在*旁边并被印在日历牌上,我觉得不协调,感到画面很拥挤,在我很小的时候总是这样理解这幅画:看,有人要打*,还是拿*语录。上学后才知道*第一他第二,他是*最亲密的战友和好学生,他那是在保护*呢!但是到了夜里,我借着灰暗的灯光看到这幅画仍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没有*好看,并且他的笑容也不那么真实,还是热爱不起来。白天,我总怕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或是不注意说出来,那是极为反动的,但回到家里又忍不住那么想,反动就反动,又没人看见,我又不说出去。每当我注意到那幅画时心里总不免胡思乱想,但他是在我家的墙上,何况他手里拿的红宝书我也会背许多篇,我不懂政治也不可能懂,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鹦鹉学舌地背几段语录,装模做样地拿着红宝书照像,我图个什么?又懂个什么?懂个屁!我只图那本书的封皮是红色的。在那个红色笼罩精神的时代,人们的言行竟是那样步调一致,有人在厕所现“*万岁”的口号,用白色粉笔写的,革委会出面调查,因为把领袖写到厕所本身就是犯罪,况且又用了白色书写,简直反动透顶!最后,查出是个刚上学的小学生“干”的,饱打一顿后被他父亲带回去写认罪书了,那是我父亲厂里一个不识字的老工人的独生子,晚来得子竟得了个小**,这孩子也是他家里第一个会写字的人;审查到最后,革委会把父子二人交到政工组,我父亲没有再审下去,立刻作出判决:把这个老工人从一线搬运组调到机关澡堂劳动改造。私下里又托人把那个小**转到我们学校上学,并且和我同班。他转来不久,*被宣布为坏人,我改了名,班主任在课堂上针对我的改名表了演说:“为了表示对篡党夺权的阴谋家*的愤恨,盛顺彪同学已改名为盛顺丰,他把和大坏蛋名字相同的字改了,这说明他的政治觉悟很高,请大家为他鼓掌!”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我的“新”名字被老师写在黑板上。从那天起,我作业本上6续被老师打了个小红x,后面添上个丰字,再后来,这个彪字彻底消失了,再没人叫我小彪了。那天,我回到家挖空了日历牌上的那张令我讨厌的脸,第二年终于换了新日历牌,上边印的是京剧《红灯记》的剧照。

何事长向别时圆。

少年又返回来听,听那揪人心脾的琴声,琴声依旧在述说往昔的哀痛,月亮被泪水打湿了,成了模糊的变形。

“华先生,小泽征尔说,您的这曲子要跪着听?”,

“我本名叫华彦钧,因家道贫寒在道观中长成,为了活命,才拨动琴弦、擂鼓风声。”,

“先生,再谈谈你苦难的爱情?”,

“我用盲人的心灵,奏出生命的光明,不要让我再说什么,关于爱情,我不懂,你更不懂,无锡城里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阿炳……”,

三、心中月明升

少年去了,记忆的旋律被尘封。再后来,少年自以为长大了,再次来到故事中:

“阿炳哥,你是否用这两根琴弦来苦诉逝去的爱情?”,

“我已逝去多年,怎奈你已长成,如何还要这么痴迷地听?”,

“他们说你不识谱,我感到青歌赛在亵渎音乐,特地来向你讨个说法,你不是能读懂那天书般的工尺古韵吗?难道那不是谱子?”,

“孩子,你去吧,我是在人生的黑暗中谱就的绝唱,不需要任何符号来替代我的弓弦。”,

“那我给你买块松香,好把那弓上马尾疏通、擦亮你的蟒皮琴筒!”,

“不用了,小弟,你确实已经长大**了,可是我已经成为历史的遗迹并那般普通。”,

“不,《二泉映月》已经不属于你个人,它被列入了世界十大名曲,全世界都在演奏,都知道创造音乐奇迹的——瞎子阿炳!”。

琴声又开始响起,从人民大会堂,一直响彻到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即兴于西安市盛顺丰音乐导入:《二泉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