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并不知道小红帽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地送到了大灰狼的嘴边,嘴里嘟哝了句什么,双手抱住了楚少远一只胳膊,用脸往他结实而有弹性的肱二头肌上蹭了蹭,满意地继续沉睡。

楚少恩道:“那我现在讲一个科学故事给你听,听完以后你可能就会对男人好色不好色有比较科学的看法。”

程苏低头拨拉着碗里的米粒,心中不知道是悲是喜,听到楚哥哥说现在没有女朋友,她当然很开心,可是楚哥哥说以前也没有,可见楚哥哥那时候是把她当小孩照顾着的。?8?

“我很老吗?!”楚少远忍住心里的小不爽尽量把声音放温和。

楚少远等了半天又“喂?”了一声,程苏总算鼓起勇气结结巴巴滴:“我……我……我没有钱,你……你,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他关上灯,轻轻地上床,躺了一会儿却还了无睡意,是不是他最近没有去找女朋友,所以这么欲火难耐?

“乱讲!”这是程苏的声音。

楚少远心里简直是百味俱陈,他连自己都难以解释清楚自己对陈念慈的纠结之意。他仍然讨厌她吗?可以肯定他现在一点也不讨厌她了。他喜欢她吗?那倒也还算不上。

程苏噢了一声,看到小裤子上的标签:“¥

她哪里会想到苏谨慧笑过之后心里多少是有些无奈的,书上写的有时未必实用,实用的又未必好拿到台面上讲。

她每年生日基本上要过三次,一次是全家大小包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阿姨姨父小弟弟小妹妹,坐满两桌先同贺程大小姐马齿又长。

楚少远真是哭笑不得,我是敌人?我是敌人?算了,敌人就敌人吧,我一个大男人才不和你一般见识!

手机里所有短信和转移到自动短信的手机号全是周晴的,看来,这个周晴是陈念慈最好的朋友,语气那么焦急,应该是很关心陈念慈的。看名字,程苏感觉周晴是女的,陈念慈为什么不让她打电话到家里?

程苏看到这里才突然意识到,当时妈妈的回答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思想。

“苏谨慧,你偷吃也要懂得擦擦嘴。”爸爸冷冷道。

当初方莹真说肚子里有楚鸿显的孩子时,他都考虑过请人去打掉她,是请人打她,然后让她自己掉孩子。他的朋友,混什么的都有,就算她肚子里那个有可能是他的兄弟姐妹,他都无所谓,只要挑战了他的底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当然楚鸿显也从来不在儿子面前避讳他的风流韵事,他示意儿子,只要不影响大局,男人何妨让自己活得快活一点。

楚少远似乎可以感觉得到程苏的强大怨念气场,从床边退后了一步。

咦,他怎么能看得见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程苏拼命摇头。

“我是。”楚少远回答。

程苏仔细地观察楚大叔,不得不承认楚大叔长得还挺帅的,从侧面看他的睫毛又长又黑,眼眶深陷,更显得一双眼睛深不见底,鼻梁挺直,而且他穿休闲装时看起来也没比楚哥哥大多少,当然,程苏确定楚大叔身上还不具备爸爸的沧桑感,但是肯定也招女孩子喜欢,再加上公子多金,怪不得陈念慈要使尽办法嫁给他。

她的心中自然地浮现出另外一张脸,那是楚哥哥的脸,楚哥哥也有一色一样的眼睛和鼻子,楚哥哥也很帅,每当楚哥哥睡着时,她都会躺在他身边,就着微弱的光线仔细地看着他,楚哥哥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她觉得楚大叔和楚哥哥有很多地方相象,却又有很多地方不象,但是具体哪些地方象哪些地方不象她又说不上来。

楚少远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才揶揄道:“怎么样?我长得帅吧?”

程苏脸红了:不要脸,你再帅也没有楚哥哥帅,没有楚哥哥好。她扁扁嘴:“我不过你有没有把鼻子洗干净。就算长得帅也不过是山区田鼠!”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先来谈谈山区田鼠的问题,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楚少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程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没文化,不告诉你。”

楚少远轻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山区田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说我风流吗?”

程苏已经懒得去计较他是风流还是下流的问题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和我没关系。”

说完又加强语气:“只要你,你不碰我就可以!”

男人是这样一种动物,如果你管着他,他一定要拼命地挣脱这个束缚,一旦你完全放弃他了,他又突然觉得自由并不如想象中有趣。

就象越狱的人越狱成功后突然现这个监狱根本无人看守,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楚少远目前就是这种状况,所以听她这么说他又不乐意了:“那你嫁给我干嘛?就是为了我的钱?”

程苏不说话了:我不能代表陈念慈回答你是不是,但是我可以代表我回答你,我是。

沉默等于承认,这下某人被打击了,有点伤自尊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然而这种事情不好理论,过了一会儿,楚少远才道:

“为什么你生完孩子之后,和之前相差那么大呢?既然我们暂时还得生活在一起,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要告诉他吗?程苏想了想:陈念慈是陈念慈,我是我,我要做我自己。

她勇敢地实话实说:“我想和你离婚。不过,我还在念书,生活都不能独立,现在除了依靠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了,我会搬出去住,自力更生,不会再要你的钱。”

这番话让楚少远无语,他确实一直都是从阴暗面去猜测陈念慈的,他一向觉得她虚荣、物质、心眼多,以为仗着自己美貌和那点小聪明就可以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把男人都看成好色的傻瓜吗?要知道,男人是好色,但并不是傻瓜。而且她也确实一直不负他所望,样样表现得和他的想法不离其右,你叫他怎么去尊重和喜欢这么一个女孩?

她生完孩子后的转变,他固然好奇,但至少有一半是觉得她在欲擒故纵,听完这一番话,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你真的假的”?

他不由得认真地看向她,程苏的一双眼睛是那样清澈纯真,不含一丝杂质。这是一双他从来没在陈念慈脸上看过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让他无法不相信她的真诚,让他几乎要认为以前陈念慈和现在的陈念慈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样清澈明亮的眼神打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点了点头:“那就暂时先这样,等你毕业以后再说吧。”

程苏开心地点了点头:楚大叔好象比我想象中善良……

楚少远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初你用了那样的手段嫁给我,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供你念完大学吗?我给过你一笔钱的。”楚少远曾经给过陈念慈的那笔钱,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支出,完全够她读到博士后后去了。

程苏歪着脑袋想:我也还没完全弄明白陈念慈怎么想的呢,大叔。

但是她的嘴巴却脱口而出:“你那么冷血,当医生问你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时,你居然回答保小孩。又有谁还敢再喜欢你呢?”她想,不管陈念慈爱不爱楚大叔,如果陈念慈当初听到那句话,也一定会死心的吧?楚少远愣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他在医院说过的话?当时只有爸爸妈妈还有医生在,那么,可能是医生告诉她的?

他挥开所有思绪后渐渐沉静下来的心里第一次为自己的冷酷而后悔,他确实对她很残酷。

不知为什么,当她用那么纯真的眼神看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竟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一种想把她搂到怀里疼惜的感觉,他想和她说对不起却不知如何开口。

夜深人静时,两条具有喜感的虫虫在各怀心事中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