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稳稳地汇入了车流之中,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闷而压抑,沈皓阳几次看向向蔚然,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向蔚然则将脸扭向车窗,一脸无神的望着窗外飞驶而过的的景物,目光似乎没什么焦点,有些神思涣散。

沈皓阳站在门外,点起了一支烟,不安地走动,脸上也带着哀伤,是他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推到了痛苦的边缘,是他将自己未出世的亲骨肉无情的扼杀,他不是铁石心肠,焉能不伤心难过,只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这么做。

他就这么等不得吗?这么急着要送走他们的宝贝吗?向蔚然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她很想问问他是否真的如沈冲讲的有什么苦衷,但她忍住了,因为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对不起,蔚然,我不能答应你。”沈皓阳眼神复杂地看着向蔚然,他多么想答应她妥协后的要求啊?可是他不能答应,他不能。

“你爱我?爱孩子?哈哈哈…”向蔚然松开手大笑起来,直到眼泪从双颊滑下,笑声又转成了哭声,她哭着继续说:“沈皓阳,这就是你爱我和爱孩子的方式?你爱我,所以要和我离婚?你爱孩子,所以不让他出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啊?你怎么可以?”向蔚然说着,哭成了泪人,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想知道原因,就是要离开也想明明白白的离开,可是这个要求他都不能满zu,是因为不爱她了吧?因为不爱,所以就不在乎她的感受,对吧?

可是如果不找盈若,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就再没有熟悉的朋友了,有的也都是跟沈皓阳共同认识的朋友,而那些朋友她现在都不想找。

犹豫了好久,向蔚然还是拨通了夏盈若的电话。

“喂,你好,这是夏盈若的电话,请问您是哪位?”电话接通了,里面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夏盈若仍然是那么快人快语,打电话总是抢先报出自己的名号,向蔚然突然地就流下泪来,久违的感觉漫上心头,盈若没有变,是她自己变了吧?跟沈皓阳结婚后,她都很少跟自己以前的朋友打电话了,连两年前见到盈若,也是盈若告诉了她自己的电话,而她根本就没想过把自己的电话留给盈若。

“喂,请问是哪位找我?”夏盈若得不到回应又问了句。

“盈若,是我,蔚然。”向蔚然抽了下鼻子,擦掉眼泪,嗡声嗡气地回答。

“蔚然,原来是你这家伙,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死家伙,都这么久了才想起我啊,我还以为你掉进沈皓阳那个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哪,哼,把我这个老朋友都忘了。”夏盈若蹦豆子一般爆出一长句话,话里带着揶揄和些许不满。

“对不起,盈若。”向蔚然无话可说,盈若说得没错,是她自己不够朋友,是她自己多心了,同时也把盈若想得太复杂,而其实,盈若还是那个跟自己没大没小一起玩闹的盈若。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找我有事儿吗?”夏盈若说道,隔着电话筒,向蔚然依然能感觉到盈若脸上那股原谅自己而释然的微笑。

“我离婚了。”向蔚然长话短说,说完,jin不住再次泪流,虽然她已经告诉自己要振作了,可是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沈皓阳,那个一直口口声声说爱她到永远的男人,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大?她想不明白。

“你说什么?”电话时一声大喝,夏盈若的语气充满了不置信。

“盈若,我离婚了,沈皓阳跟我离婚了。”向蔚然带着哭腔说,在盈若面前,她没法隐忍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再隐忍。

“沈皓阳这个混蛋!算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夏盈若快语说道,她对哭泣的向蔚然很是担心。

“我在你住的阳光花园门口。”向蔚然回答。

“啪”,向蔚然的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她脸上不仅有了些许笑容,盈若还像上学那阵一样风风火火的,她是担心自己吧?她xiong中有了一丝暖意,她的爱情虽然没有了,但友情又回来了,她应该感到欣慰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