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酿春花”,我们在柴房里住得怡然安适,倒是那些丫头们嫌柴房这称呼不雅,她们一合计,自作主张将柴房改名唤作“暖阁”,并由流水执笔写下这两个字贴在门楣上。我这才知道流水写得一手好字,她不好意思说曾上过三年学,只因家境贫寒没法继续下去,让我听得唏嘘不已。

在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时候,小树流水和小鱼扮作老鹰,我则是充满母爱的“鸡妈妈”,张开双臂全力呵护躲在我后面的缕儿,最后“老鹰们”没有得逞,只好悻悻走了。我和缕儿情不自jin地拥抱在一起,那时的我完全进入“鸡妈妈”的角色,直到怀里的缕儿轻轻呼唤我。

李忱明白我的意思,他打消我的顾虑,告知我不必担忧罗枚氏,但凡大事总是由李忱决定。眼下大敌当前,罗枚氏也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她不会有任何微词。

这种观点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我沉吟着、体味梵放上述的话,觉得那些话象在对我说。梵放在表述他态度的同时,是不是也在提醒我某些事情纵意逃离根本行不通?

梵放一眼洞穿我的心事,但他不点破,只是淡淡对我说:“是不是需要我陪你到处走走?”

场面的冷淡使得气氛很是尴尬,罗枚氏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你不离开?你该明白我的意思……自我与李忱成婚以来,我们的日子过得宁静和谐……但是你突然出现,从此他就开始心神不宁!”罗枚氏说到这里嘎然止息,我朝她看过去,正好对接上她恶狠狠的眼神。

偶然到长安街去转悠,竟碰到李忱夫妇出门的队列。我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忱招招手,他看到我,冲我点点头,然后队伍就从我身边过去,让我不jin怀疑他是否真的看见我了,可能是向广大老百姓点头致意,恰好被我对上了。但身旁的小鱼说:“真奇怪,公子明明看见小姐了,却不下马打声招呼,急急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三个丫头嗯嗯应着,迫不及待地将我带着屋里,我环视四周,上次回来的时候这里虽然打扫得很干净,可是没有生气。而现在,整栋屋子不但收拾得一尘不染,还摆满了鲜花和燕草,真不愧是年轻女孩子的心思和手艺,我赞许地冲面前那些女孩子点点头:“很好,很好,辛苦你们了。”

李忱醒来之后身ti复原得更快,第三天便嚷着要到屋外走走,我只好随他去。

好久没见了,白子老了一点,不过看起来依旧健硕。我们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我叫唤道:“白子?白子!”然后放下水罐,白子一下子扑上来,我们拥抱在一起。我内心有点激动,我想我与白子之间是存在友情的。

我很慷慨地抓出一把银子问旅店的掌柜:“这些可以住上一晚不?”掌柜看到光亮的银子眼都直了,连声说“可以可以,虎子你赶紧带这位客官去休息,记住是上等厢房,小姐,那边请——”店小二也是点头哈腰的将我迎送到房间,关上门后我长呼一口气,这样终于可以不见李忱了。

她苦口婆心:“走不走?”

李德裕闷声无语,老太君急了,破口怒骂:“是不是不能有事相求?我从未让你为我做过什么,但这次你必须答应我!”

紫姬滑行到我身边,几乎都不用蹲下来,她只稍稍一俯身,身子大部分已经平贴地面了,而脑袋刚好和我持平。

“你原来在此?”我用频率很高的声波问梵放,这种声波不会被周围的人听到。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无限惊异,觉得世间怎可能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唉——”李忱长长地叹一口气,我闻到他刚泯进嘴里的茶芳香。

我属于后者,我不能够原谅李忱,但是谁也无法回到初见那一刻,一切美好的光阴只能在回忆里重温。

我将手绢点燃,丢入花灯内……

我站在湖边,视线从远处水面的小金鱼尸体上收回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对李德裕说:“没有什么,我不是那条小金鱼,我原本就生活在阔落天地间,我也无法束缚自己的感情。”

不过李德裕给我安排了很好的卧室,名字也取得好听,叫“娑纯戈”。

我局束地站着,轻轻问王妃:“我不要钱,请问我可否见李忱一面?”

我放眼望过去,原来“绿园”的大门打开着,守门婆婆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她看起来既憔悴又苍老。

可是星帝的余生,将从此绝缘欢乐,在追悔中哀悼爱人。

当时星帝和夕音正静好地相恋,星空检测执行官这样无疑是胡搅蛮缠,至少星帝与夕音都这样认为。

望着绿忘与夕音位移着慢慢靠近,重叠,又将走远,芙郁心中一片黑暗,她全神盘算出手时机。

“各位,”芙郁不想拐弯抹角:“我需要一艘装备齐全的飞行器,以及一套顶尖武器。”

芙郁听梵放这么一说,“噌”地一下挣tuo他的怀抱,仰头望着他:“你觉得我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并因此而烦恼吗?”

芙郁失声叫道:“天哪,这一定是我的过失!”她的样子愧疚极了。

芙郁没反应,梵放一把抱起她往外走,芙郁惊呼:“你要干什么?”

是的,三千多年了,星帝与夕音认识在芙郁之前,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结合到一起,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夕音与生俱来一种能量,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持续呆很久,否则所散出来的能量将使周围的人深受其害。这种特性显然不符合星后的职位需求,所以两个人的婚事一拖再拖。

在情急之际,只剩下一个人,在温暖此刻她那颗冰冷的心。

“小绿忘你知道吗?你在树脂球里所孕育的时间,按你现在居住的星球标准来算,足足一百年呢。”在中途梵放补充了这样一句。

芙郁触mo着自己的脖子,她明白灵陌完全了解自己的心思,所以送了她一份安全感。这叫芙郁很是感激,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次你来找我,是要说这件事?”星帝期期艾艾,这个样子不像他的风格,也许是因为内疚。然而芙郁不打算宽恕他,这种事情,似乎没有办法原谅的。

梵放捂着芙郁的手,坚定地说:“会的,我将使你重新活过来。”

梵放深深吸一口气:“是的,你说得很好,我们都应该坚强活下来。”他微笑地望着芙郁,“知道吗?我从没见过自己的至亲。团队里的人,包括老者、侍从等等,他们统称我王子,大家对我毕恭毕敬,但都保持着距离。只有你,让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我是如此依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