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迢儿,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她不是景钰!”凤遗春说出这些时,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莫离迢看见凤遗春满头的白,试探问道:“你要进宫?”

爱出宫。忘川心想,才和他认识多久,似乎他很了解她一样。忘川出宫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下一句,他不会该问,自己和九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吧。

皇上明明说三日内不接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探望,为此,他还惹得太后不高兴了,这时候突然要召见忘川,可见皇上对忘川可是不一般。

接下来,忘川只记得自己经过一条很长很黑的通道,看见一个光口,自己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看着就是在眼前,走过去却是好远。原本只是一个亮点,有光的地方就是有出口的,忘川相信只要是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一定会找到出口……

天空又下起了细雨,没那么猛烈,至少还可以看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春雨。

“李太医这是上哪去?”

“刚刚……”忘川突然上前把门板揭开,本以为可以抓着他现行,好好教训他一顿!那天,这个臭男人的确是欺人太甚!

即使当年再是倾国倾城,可二十年过去了,凤遗春就算是风韵犹存,也至少有点人老珠黄!这京城里都是有钱人,人一有钱,安逸了,就开始变得无聊。大街小巷里,烟柳之地里,有钱人是吃着酒肉,在赌桌上谈笑风生,堵凤遗春还是不是似当年花容月貌!

郁琮见莫离迢脸色突变,似乎他现了什么事情。

钰儿是插在郁琮身上的一根刺,只要稍加拨弄就让他疼得撕心裂肺,锥心之痛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忘记?“钰儿……”郁琮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坏笑的男子,他怎么知道钰儿?难道是巧合吗?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巧合!

轻碧沉默,低头一会儿,“是吗?姑娘你是看错了吧!皇宫里可是不能乱走的!”

他用另一只手拨开她湿湿的乌,温柔地摸着她脸上的那一条伤疤,很长,似乎看起来又很诱人!都说女子出浴后,披着青丝的模样是最美的,忘川的美,更是独具一格。

她正想要拔腿往门外走去,可是去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该死的,是被谁从外边锁住了!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啊?她现在哪?”

自从江山易主,西侯府的地位在朝廷就下降了,这些年,要不是絮扬开着的绸缎庄还可以勉强支撑这个看似风风光光的侯门,否则,靠着无用的公公和相公,早就是坐吃山空。

洛节在门外禀报。

忘川在他身旁坐下,想要掰开他的手,可他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莫离迢听洛节这么说,半蹲下来,这土果然是有些古怪。一边墓碑上的黄土已经板实,一边的却还是疏质,而景钰的墓,杂草也少!

“没事,我们上去看看吧!”

“谢谢你~你的手镯……好漂亮!”轻碧的视线不由得转移到忘川的左手,那只黑玉镯。轻碧意外地现,忘川左手背上有伤痕!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为什么这一双手,和景钰的手那么像!

沉默了一会儿,莫离迢说了一句:“东临山的杜鹃花开了,你陪我去看看。”

不过,陈太后倒是特意来打趣她:“那你是说,哀家特意来慈恩寺为苍生祈福,是愚昧无知?”

“谢谢公公提醒~公公说的不错,以后忘川都会注意的,还望公公多加指点~”

忘川难得调皮地笑了笑,“义父……,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太后娘娘去御花园赏花去了。”忘川知道九王爷没次来都是探望太后的。

陈太后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一语中的!忘川也实在是受不了饿,也就实话实说,“回太后,奴婢是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莫离迢把忘川安置在大殿外的一处偏房,先去凤栾殿给陈太后请安。

刚来的学生要是没有背景,连饭也是吃不上的,李寻白在太医院碰到忘川,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他知道他不可能帮助忘川一辈子。不是他狠心,好歹忘川也跟了他三年的时间,就算是义女,也早已有了亲人间的感情。李太医膝下无子,人人都说他是药狂,他这一辈子都是孤身一人,对于忘川,早就把她当做了亲生女儿。

南吴成帝元年,初春。

东方律实在受不了这架势,讨饶,“好好好……我说,都生病了,还这么不消停!”

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景钰看了看他那有些憔悴的容颜,“好好休息,别太累着自己了。”

就在梁原的那一转身,他应该会满足了吧,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妹妹过上幸福的生活,尽管带给她幸福的,不是他!可能这才是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

景钰不能骗自己,她不是一个十四五岁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她曾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她懂得很多,她不想她的将来可以多精彩,她只是想要平静如水的日子。

东方律没有搭理她,一如既往的好看的笑容,东方律盯着景钰看了好久,景钰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件事情还有谁比你更加清楚吗?现在你跑来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

东方律微笑着,“没事,反正我也不知道疼……”不知道疼?真的,有时候疼是一种奢侈,多少人想要疼痛,却感觉不到!

这话被尚书夫人听了,又是一阵火,“什么!你和一个下人学女红?你们相府是怎么教你的?既然嫁进尚书府,就是要按尚书府的规矩办事!”

景钰回头看,轻泉手里捧着一个梅花糕,好香……

卖糖人的老大爷在那大声的吆喝,麦芽糖,小时候,一小块麦芽糖,景钰可以舔好久。还记得是老爷爷或者老奶奶挑着一副担子,皱巴巴的双手却十分灵巧,能用麦芽糖做出各种各样的形状。还记得那一个小转盘,五角钱一次,转针指向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样的形状。景钰总是揣着五角钱,远远看着,她总是希望转出一条龙,麦芽糖做的龙,想想都觉得好霸气!可是她是从来不敢挤进人群,也不敢拨动转针,她害怕结果会让她失望,会让她伤心!

“怎么了?”

景钰放下手里的女红,默默无语,抱住了轻泉,她真的很想说,我能理解你们,我也是孤儿。

“原儿出去赴宴,还没回来。”曾氏道。

桑青解开了东方律的上衣,他真的好瘦,甚至可以看到胸前的肋骨。桑青甩开针包,开始熟练施针,一根比一根粗的银针插入东方律的身体,好在他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

“你们也很漂亮!”景钰透过镜子对轻泉道。

“那麻烦你铺地上,我睡地上就可以了!”

十六岁的身体下隐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也许某人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可以俘获少女的芳心。可景钰想要的,是简简单单对她好的,能够娶她,而不是给她一辈子无法实现的承诺。

宋蝶还没死?景钰心里一阵,凤遗春也说过,宋蝶在临死前将景钰交与她,宋蝶怎么可能没死?景钰瞧见曾氏冷笑的表情,也许,只不过是她耍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