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律哇得,吐了一大口血出来,锦被被染透了,景钰一下子懵了,迟疑了几秒,才开始喊人,“轻碧轻泉!……”

郁琮在她旁边坐下,揭开了她的盖头,含笑如花。郁琮就坐在那,絮扬低着头,他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眼角的泪止不住滑落。

“不得不嫁。”

本以为这么一个清高公子,会淡薄名利,没想到也走上了与相府联姻的俗路。所以在京师,景钰和东方律的婚事,很不被看好,东方律的名声也因此而大打折扣。

曾氏只点名道姓让景钰陪她,说明一定有事与她说。曾氏假装生气:“马上就要嫁人了,性子还这么浮!到了西侯府,少不得让人笑话,说我们相府家教不严!”

丫鬟们正将景钰引去祠堂,正好认祖归宗,相府的人口很多,旁枝错节,大大小小加起来恐怕也有二三十个主子,要是撇开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剩下的更加是数不胜数。

沐浴,焚香,更衣。完全的焕然一新,光是服侍穿衣,就是三五个丫鬟忙得一团糟。景钰故意问道:“哟!这是要干什么?你们不怕惹了我的天花?”

慕召冷笑:“哼!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想看见我……”

景钰看着一群纨绔色迷迷的样子,这是病,得治,哼!

果然是个少年,十二三岁的光景,他从景钰手里夺了胡须,继续粘上,“你谁啊你,吃饱了撑得吧!小妹妹,还是边去吧!否则对你不客气!”

小猴儿真聪明,又狠狠地抓了洛节一道痕,下爪有些重,整一成了大花脸!小猴儿直扑到了景钰身上,把头埋了进了她的怀里。“悟空,乖啊!他可不敢动你……”

“钰儿!你说什么?”

慕召见郁琮来了,不想多说话,于是告辞:“钰儿,好好养病!有时间来京师找我玩,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不反悔!”

他仍然静坐着,不语。在景钰看来,他甚至有些傲人。郁琮也觉得无趣,揽着景钰的腰,缓缓让她坐稳。

“这个不必你提醒,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拂尘也是一千个不情愿,可既然主子开了口,也不能反驳。

“不可,大小姐,不可啊!丞相交代,二小姐不能出了这侧院!”两个小厮倒是急了。

此时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了!夜凉如水,可为了适应这一具身体,就算是没晕倒也要晕倒啊!

小哥弱弱地给她推过一杯加冰的,景钰不会喝酒,就算是啤酒也能让她呛得半死!这一下就是烈酒,根本是夺命的节奏!

东方律看郁琮望景钰的眼神,便觉得不那么简单。

梁相上朝去了,曾氏主家。曾氏见了絮扬自是亲亲热热,满脸笑容。自从景钰知道曾氏为人,愈觉得,这人虚与委蛇,令人作呕!

“这位便是东方少爷?你这腿?”曾氏见东方律坐在轮椅,却还明知故问。

东方律作揖,“东方深感歉意,不能像夫人行礼。”

曾氏笑看着景钰,“腿脚不便也就算了。是钰儿好福气,可以嫁给誉满京师的第一才子!”

曾氏说的话更加气人了,撇开东方律的文才不说,她的意思,景钰能嫁给一个瘸子已经是万幸了!

景钰紧握着东方律的手,“嗯,钰儿也觉得幸运,律哥对我很好~,对了,大哥呢?”

景钰却不见梁原的身影,这次她想回来,唯一想见的人,也就是他这个哥哥了。

“原儿出去赴宴,还没回来。”曾氏道。

随意寒暄了几句,况且景钰同曾氏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东方律懂景钰,以身体不适为由,先告辞了。

回尚书府的路上,东方律问景钰:“你很紧张?”

“有……有吗?”

“那为什么握着我的手,好凉~”

景钰才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从相府到现在,景钰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

“钰儿,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说出来~”

有什么好说的,景钰的故事,有多少人会相信?就连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是一场梦!穿越?重生?借尸还魂,还是和鬼魂不知所谓的交易?

景钰不想解释什么,她力求现在是一张白纸,她不想要太复杂的过去,也不希望有太复杂的将来。

“你呢?律哥,我总是听着你在梦里求救,是不是有什么心结?……我会解梦……”

东方律哈哈地笑起来。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景钰觉得他并不是表面那样想得开,既然已经是夫妻,景钰也想为他分担一点。

“真的,我会解梦……你别笑了!”

“好端端的相府小姐,怎么学起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来?”

景钰赌气不搭理他,好心当做驴肝肺!他表面上笑得爽朗,实际却不肯袒露心迹。

马车里的有说有笑,轻碧听来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