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诺恰才也是一时失手才打破的茶杯,被吴昌荣这么一安慰,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向两位老人道了歉,之后,调整了心态重新做回一个旁听者。不过,胡敬业遭此变故后是不敢再照书直言了,他违心而论:“这都是书里的东西,不一定真。”之后他才将话题转回到符咒上:

“空调我早关了,奇怪!怎么这里还会有这么冷。”刚穿好衬衣的协警全身不禁又是一阵微颤,“要不要去给今天刚进来的那个家伙送条毯子?我看他和上头的人关系还不错……”

“呸!什么东西,改天我也去买件警服穿。”说着,中年男子就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没人能注意到他的时候放肆地嚣张一会一直被他视作人生的一种升华。

但人可以说谎,本能的肢体语言是不会撒谎的,深信此理的李崇光已注意到张豪雨说话时有些故意闪躲的眼神,只是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罢了:一来是对方也没出什么大事,没必要小题大作;二来是他已把豪雨当成自己的真心朋友,他不想在这样的一个朋友面前犯起职业病。“我后面两个学生是他们老师叫来陪你一起去买相机的……要不……我还是给可心打个电话吧,让你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他最终还是关切道。

至于办公室里的那些个老师,见张豪雨和警察那么熟络,想来是将他当成了什么模范公民,既倒茶又拿水果的很是热情。

这句话显然让短女孩感到很震惊,“求你了,像上次一样告诉我我会变得更漂亮,求你了……”她带着哭腔哀求道。

那是在所有学校开学不久后生的事,源地是在城北区的二中,据传在有雾的清晨,许多希望变漂亮的女生都会躲在巷子转角口,用东西遮挡着自己的脸然后问遇到的路人自己漂不漂亮,如果有路人诚恳地告诉她她很漂亮,那奇迹就会生。张豪雨在今天之前只是听报社里的同事说起过这事,总编希望他能弄几张关于这个游戏的照片好作表,谁想,这次他真的遇上了却没有把握好机会。

在两位民警查看了他的记者证后,张豪雨也提着相机踱到了那辆车旁。“随便拍两张吧。”他这么想,可当他拿起照相机时,一种认真的表情却显露在他脸上,这是一种习惯,他可以对报社的总编不负责,但他不会对自己所拍的照片不负责。

的确,当有个闲着没事干的人专程从大老远跑来告诉你你住的是鬼屋,换了谁都会失眠,更何况张豪雨时下想想自己租的房子的确齐聚了各种鬼屋所需要的经典要素:上了年纪的楼道,廉价的租金,收了钱会不断贼笑的房东,还有更要命的是隔壁邻家小孩的死。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张豪雨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怕自己的这句话而误导了警方的侦查思路;至于李崇光沉默则是因为他在那段监控视频失去画面前看到的那个一直在跟踪女记者的人,后脑勺是有头的。

他觉得陈佳诺漂亮、阳光、家境也好,这很附和他的对象要求。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其实并不附和陈佳诺的要求。在他进行了一次含糊的表白后,陈佳诺明确地告诉他三个字——不可能。

“见鬼了!”司机将茶杯扔到副驾驶座上,他原本可以通过喝茶舒缓一下刚才的紧张情绪,可现在计划泡汤了。

到了午间新闻时段,又有新闻接着报道出了一则关于外景女记者死亡的消息,死相很恐怖,但最要命的是这件事居然和之前报道的张豪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时间“张豪雨”三个字已传遍街头巷尾。

看到情同父亲的院长用颤抖的双手拥向自己,张豪雨也尽力回抱他——他的手臂仍然没有力气抱紧,很快就落下来了;突然,就在这短短的六七秒钟内,他闻到了院长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那是一种特殊的味道,它使得张豪雨的脑子里自动跳出了一个讯息——他眼前的这个人行将就木。

张豪雨靠近她们身边想询问这是哪里,但此时,那个原本在高中生耳边不断嘀咕着什么的和尚突然止住了声音,他抬起头怒目瞪向张豪雨,好像在警告他让他滚开,一阵令人窒息的恐怖感冲击向他的胸口……

“阿嚏!”就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李崇光的一个喷嚏变成了惊雷,吓得法医不小心脱了刀,所幸这次尸检并没有其他同事在场,否则他真要临老闹笑话了。

“我觉得很舒服!”王丽娜点着头自言自语道。

“真是件大案子!”李崇光抱怨着,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那晚从隧道出来以后,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好像被某种力量给扯裂了,鼓胀的血管让她对生活感到绝望。但等到自己被送进医院后,在她的脑中有个陌生的声音开始和她交谈,起初她很害怕,因为以前从没生过这样的事。但渐渐的她现这个声音并不想伤害自己,甚至还很亲切,等恐惧逐渐被疑惑所代替后,那个声音试着告诉她,她们是同体。

听着张豪雨病房对面的贵宾等候室里渐渐会有笑声传出,姜院长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他很庆幸在这段极其难熬的日子里,能有这么一个开朗的姑娘给自己老师的苦闷内心带来一缕阳光。所以,他时常会抽空从自己办公室里带些水果饮料送去那个气氛开始转变的等候室,有时候,他甚至还会亲自掺和进去讲上几段让人捧腹的经历。随着等候室里的笑声越传越远,几个平日里闲得慌的护士和实习医生也开始慢慢加入进来。

时间将近晚上十二点,已经和疲劳斗争了一整夜的张兴国再也无法和时间作抗争了,在众多医生护士的劝说下,他终于还是被送上了他学生的车,也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姜院长的车。

谢婷分到了和徐辉一组,孔亮则是和王丽娜以及另外一个女生三人一组。

年青人都有这样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站在新鲜领域的前沿,尤其是那些未知的恐怖的东西更能引他们的好奇心。这也就是为什么像“笔仙”、“碟仙”、“拍鬼”之类的通灵游戏会先在高中或者初中里流行开的原因。

张兴国将电话放回机座,接着又心急如焚地拨通了医院的电话。xx省第一人民医院现在的院长曾今是自己的学生,他很娴熟的通过各道程序问清了张豪雨目前的情况。之后,他又给福利院里正在值班的员工打了电话,让她们在天亮后找人来照顾自己的妻子。

车子启动了,带着微弱的动机声飞驰向无尽的黑夜。

“得了吧,你就别损我了,要不是你提点我怎么做摄影重点细节报告,现在我还不一定能进法证科呢。再说了你的情况我们又不是不知道,等你以后达了别忘了我就行。”陈佳诺的声音总显得那么阳光,她只是笑着从张豪雨手里抽回了自己的钱包。

赵启站起身,擦掉嘴角处渗出的血渍,身为一个男人的热血在他体内剧烈翻腾,不时敲击着太阳穴,他脑中一热全身肌肉随之绷紧。

一旁的郭医生见自己的老同事大有要还手的意思,忙上前阻拦,“赵医生,你先冷静冷静,千万别动手。”

见有人阻拦自己,赵启的头疼猛地加剧,然后消失了。他脱下白大褂扔到地上,“我不干了!”他愤懑着大步跨出病房。

“你不干,还有别的医生会干。我再明确地说一次,驱咒的确可能会立马要了他的命;但是不驱咒的话那就绝无生还的可能!”殷坤的话看似是在威胁,其实隐含着挽留,他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