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冷笑了一声,又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那晚的人是我,不是我大哥。”

“姐姐,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蓉儿欣然说道。

“姐姐,你怎么了?”蓉儿一边轻拍着妲己的背,一边着急地问道。

伯邑考看到了妲己的示意,他想:原来她是在意我的。可眼下若是不去伸手一试,便是不打自招,坐实了他人的猜测;我若去试上一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她虽约我见面,但我二人面都未及见上,更无苟且之事,神明未必怪罪于我。想罢,伯邑考淡然一笑,平静地走向那口青烟滚滚的油锅。

帝辛伸手钳住妲己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冷冷问道:“孤问你,你深夜独自来到林苑做什么?”

到了距离龙德殿不远的一处宫殿外,妲己借着侍从们的火把,看到宫门上方写着紫宸殿三个大字。难道这个女人也是帝辛的妃子?那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进了宫门,只觉得草木森森、异香扑鼻,殿内的格局也与妃子们的居所大相径庭,处处透出诡异阴森的气氛。

“是妾身不让她们说的。妾身怕大王知道了妾身身体不适,便不来星云殿了。”妲己委屈道。

“哦,我倒是还从未见过她。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好奇的很,到底是什么样美人啊?现在不止是宫中,外头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呢,姐姐可曾听说?”杨妃问道。

“大王~”妲己垂含羞轻诉道:“妾身初见大王是太害怕了······大王是英明神武的天子,能伺候您······妲己怎会······不情愿呢~”

“姐姐,那里有人!你看~”蓉儿摇了摇妲己的手。

“多谢姐姐,劳烦姐姐亲自动手,我可要细细品尝一番呢~”妲己双手端起象牙杯,问到那金黄的茶汤芬芳扑鼻,浅尝一口,顿时满嘴的香甜清润,妲己不由得又尝了一口。

妲己细细回想了她在这个世界中所见到的每个人,并无一人与自己起过冲突,自己除了呆在帝辛身边,也甚少与人相处,应该不至于得罪他人。昨日献舞之前,她也只在自己宫中照常饮食,并无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如今,想要找到陷害自己的黑手,实在是一筹莫展。恐怕当务之急,也只能是想办法平息帝辛的怒火,只要有帝辛这个靠山在,自己就不至于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好在妲己知晓自己的性命不该在刚入宫几天时就终结掉,所以安慰自己这些都会有惊无险,不必恐慌,冷静应对即可。

“美人,你哪里不舒服啊?”帝辛急忙问道,可不待妲己回话,帝辛又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接着说道:“那这几日你好生静养,你还年轻,要多注意保养。”

“姐姐,我们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蓉儿泪如雨下。

玉儿呆呆地摇了摇头:“不认得了,我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哥哥,你带我走吧,没有你我生不如死。”瑛姬泪流满面,一字一句地说道。

“瑛姬!”黄飞虎低声唤道,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情感的暗涌,一把将瑛姬拥入怀中。

二人紧紧相拥,感受到瑛姬的眼泪一滴滴流到自己的颈窝,黄飞虎也忍不住涕泗横流,搂着瑛姬剧烈抖动的肩膀,心如刀绞。

——

妲己看夜色已深,夜宴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便与蓉儿一道从星云殿往玉仙殿走去。

二人正谈笑之间,忽然看到前方空旷处有两个人手执灯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待走近了几步,才看清楚是伯邑考和姬二人。他们也认出了妲己和蓉儿,姬哈的一笑,走上前去笑道:“呀,这不是我的小蓉儿吗?”

“姬哥哥。”蓉儿也笑嘻嘻地叫道。

“蓉儿,咱们还有事,快走吧。”妲己看也不看姬一眼,只冲着伯邑考浅笑一下,拉上蓉儿便要往前走。

“慢着!”姬追上一步拦着二人去路。

“二公子,请让开。”妲己停下来,恨恨地看了姬一眼,冷冷说道。

“好,好!苏娘娘您请便吧!”姬一看妲己冷言冷语,便气咻咻地转身走开。

妲己与蓉儿走后,伯邑考问道:“二弟,适才你为何要阻拦她们?”

姬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唉,大哥,你是没看出来吧?刚刚追上我们的那个侍婢分明就是黄娘娘,她乔装打扮一定有所图谋,所以黄飞虎才支开了我们。那妖女这会儿偏偏要去玉仙殿,谁知会撞上什么事。”

“你可看清了?当真是黄娘娘?”伯邑考是翩翩君子,看到女子目不斜视,对刚才那名婢女并无印象。

“千真万确,一开始我就觉得她的身形和声音都很像黄娘娘,后来看她颇为古怪,就多看了一眼,她虽然改换了装束,垂着头也看不清面容,但我认出了她佩戴的那对黄金耳环,正是方才黄娘娘在夜宴上佩戴的那只,造型十分独特,我决计不会认错。”姬正色说道。

“黄金耳环,确实不会佩在一个婢女身上”伯邑考说道,“二弟,我们也回去看看吧,黄将军与我们同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有责任的。”

“我也正有此意。”姬说道。

却说妲己与蓉儿一路走着,走到玉仙殿的宫墙边上时,突然看到一盏青铜油灯滚落在地。蓉儿把灯提起来,疑惑地看着妲己说:“灯还有点热呢,大晚上的,谁会把灯丢掉呢?”

“还是放在原地吧,人家可能会回来找的。”妲己说道。

蓉儿把灯放在原地,二人正欲前行,妲己忽然听到了一声极细微短促的女子尖叫的声音,她惊了一下,赶忙拉住蓉儿,示意她噤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应该是从宫墙拐角的深处传来。

许是玉仙殿的侍女在私会情人吧,妲己心想,商朝还不像封建社会那样设男女之大防,男女私会之事并不罕见,自己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蓉儿,我们走吧。”妲己正打算与蓉儿离开,却现有两个人手执灯火匆匆赶来,正是伯邑考和姬。

“伯邑考哥哥,姬哥哥 ̄”蓉儿看到他们,开心地大声喊道。

“你们刚刚站在这里做什么?”姬问道。

“我们听到有女人在叫。”妲己还未开口,蓉儿便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

“叫?叫的什么?”姬又问。

妲己还未及阻拦,蓉儿便傻傻地模仿道:“啊 ̄就是这样叫的。”

妲己一下子羞红了脸,低声斥道:“蓉儿年纪还小,你问她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