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夜晚,pub里客人特别多,满屋轰隆隆的音乐声几乎可以吵死人,要是在平常,杨你会很喜欢这种吵闹,不过今天她得想一些别的事情,所以喝完自己点的调酒,她付了账就转身走出去。

难道怀了孕,杜大小姐就会从一个厨房白痴变成贤妇吗?唔,为了保险起见,各人最好自备胃药。

三个月,够他明白,他根本不要放开她。

例如:在这种用餐的尖峰时段,他们不必等待就有位子坐,而且是靠窗、视野绝佳的位子。

“昨晚,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出现?”她望向他问道。

睡醒了、清醒了,昨晚到现在的景象又在脑海重现一次,她忽然觉得有些场景似乎巧合得不太合理。

“我受邀去接受招待。”那家pub的老板之一,也是与他有生意往来的乔砚,尽地主之谊地招待他去瞧瞧本地的夜生活文化。

“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你。”她蹙着眉,明明记得自己将全场环视过一周,的确是没有看见他。

“我在私人休息室里。”要离开的时候,正巧看见她往门口走的背影,所以才跟上去。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出来?”

“巧合,我正好也要离开。”他淡淡地回答。

“就算你也要离开,但你并没有理由特地等我。”再说,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手帮忙。

“就说你引起我的兴趣好了。”他给了另一个答案,“你也出身企业之家,该明白企业名流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游戏。”

“我是知道,”她点点头“不过我并非其中之一。”她猜,像他这种对人防心极重的男人,一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家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

“如果不是,为什么昨晚会和顾衍…嗯,用普通话来说,叫‘相亲’?”他毕竟是个香港人,普通话也许咬字清晰,但是有些说法他仍然陌生得很。

“我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笑了笑,看到服务生送上餐点,拿起叉子就开始吃。

“你不像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虽然她外表看来的确柔弱又娇小,但他却没有忘记,她同时也是一个聪明又机敏的女人。

“真的吗?”她咬着叉子,露出有点懊恼又有点委屈的表情“原来我这么容易就被看透,难怪容易被人牵着走。”

他望着她,没上她的当。

“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如何?”他笑了,但笑意仅止于表情,眼神仍然犀利地盯着她。

“只是一场饭局啊。”她放下叉子,有些无措,望了望他的眼,又避开“你也知道,身为企业家的儿女,有时候就是要应付一些奇怪的饭局。男人们常说,应酬也是做生意的一部分,所以,我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是做一件很多人都做过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那么,为什么引起我的注意?”就在她以为解释完毕的时候,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杨你无奈地看着他:“你上辈子一定是法官。”才会把那种逼供的能力带到今生来。

“别想回避我的问题。”吃了一口自己点的午餐,他漫不经心地又道。

杨你认命了。

“我没有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是你自己找上我的,你忘了吗?”她提醒道。是谁半路拦截、托起她的下颌、不让她退,又吻了她的?

“我没忘,但想跟我回饭店的,是你。”他也提醒她,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好吧。”她承认,“其实,因为你看起来很有魅力,全身上下散发着王者气势,你又帅又有型,足以迷倒超过一火车的女人,所以,我被你迷倒了。”

“我该谢谢你的称赞吗?”

“不用,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甜甜一笑,然后拿起叉子,又吃起自己的午餐。

“就算是实话,也只是无关痛庠的那一部分,根本不是重点。”他也笑了,但笑容一点都不亲切,

“真正重点的部分呢?”

这样也会被识破?!这男人真不好拐。

杨你哀怨地瞅了他一眼,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精明呢?而她很担心,才相处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已经能够掌握住她的个性,要是再相处下去,很可能有一天当她被卖了的时候,还会呆呆地帮他数钞票。

他很有耐心,还在等她的回答,可以想象就算她现在蒙混过去,不出三分钟,他一定又把话题兜回原点。

“重点就是,你是威皇集团的负责人。”她认输,决定招供了。

“哦?”

“昨天顾衍告诉我,你和他是商场上的对手,顾衍是我父亲为我选的结婚对象,如果我想反对大概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能够不结婚的方法就是顾衍自动拒绝,而如果跟你在一起,我想他就会拒绝这桩婚姻了。”

“你想利用我?!”他挑起眉。

“可是,你也占尽便宜啦!”她嘟起嘴“经过昨天一夜,我的清白和名声已经毁在你手里了。”

“但我并没有得到什么真正的好处,不是吗?”他笑笑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地提防起来。

“你…你真的打算欺…欺负我这个…落难的小女子吗?”她怕怕地问。不知道装可怜能不能躲过一劫。

“我从不做多余的事,也不会做没有报偿的事。”他怡然自若地道,“要我帮你,你当然要拿出能让我觉得足够的报酬才行。”她有她的主意,他自然也有他的打算。

女人他从来不缺,但他却很挑,她很特别,能让他觉得有趣,也许短期内养一个情妇,是个不错的休闲方式。

“你想要什么报酬?”

“当我的女人。”

她表情一顿,咬了咬下唇:“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还是情妇?”

“情妇。”他又笑了笑“暂时的。”

根据过去的经验,他很容易对女人感到厌倦,对.女色也并不那么沉溺,所以,她只是他一时的消遣,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你不怕我以后缠着你不放?”想也知道他这种人一辈子只有甩女人的分,绝没有女人甩他的事。

“不怕。”要打发痴缠的女人,从来不必他费心。

她偏着头,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放下叉子。

“也许你习惯了男女之间的游戏、习惯了用女人来打发无聊,但我不习惯。如果我爱上你,你会怎么办?”

“爱?”他轻嗤,差点大笑“女人!”

这种语调绝对不是赞赏,说贬低还差不多。

“我是女人,那又怎样?”她忽然生起气来,细柔的嗓音顿时绷得紧紧的“不是女人能做你的情妇吗?,我是说了‘爱’,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