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烫口。”

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要再进去了,你莫忍耐,若是难受,便喊出来。”

呼吸间尽是大人男根处毫无遮挡的浓郁麝香,她只觉得小腹又烫又满,像是揣着一团烈火。

——与期待。

“证据嘛没有~不过这消息是我在马府当差的姑妈告诉我的,绝对可信!马少夫人不但死了,而且连尸体都找不着!——更何况,马府的轿子这两天都往钱府门口停,这两家虽说是亲家,但你什么时候见过马家对钱家这般卑躬屈膝了?所以啊,只能是马府做了什么对不起钱府的事!”

“大人,我是不是选错了!”

“何必失落,你分明已经猜对了大半。”

他们来得晚,木板前不大的方寸之地早就被八卦的看客挤得水泄不通。汗臭味、鸡屎味、猪骚味混作一团,热烘烘四处发散,把板子上的内容挡得严严实实。

梦境的余威太过强大,内心深处的恐惧具现,她歇斯底里地想要逃离。

但也许是有所察觉,就在桂圆压抑着抽泣时,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上,残蝶扇动起破损的翅膀,黯淡的黑珍珠明灭最后一丝光芒。

脊背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多年浸淫俗世的敏感让鸨母的声音变了调,她转身,惊悚地看见门外正立着叁个人——领头负着手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口中“人傻钱多”的言公子。

她神思尚未归位,不自觉就贴着大人坐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吵到大人了吗?”她还以为自己动作很轻呢。

平生最重洁净之人,此时却已经顾不得脏污,头直接靠在身后的短梁上,胸膛起伏,心里《清净经》已经起了第叁遍头。

下了舞台的他看起来十分疲惫,发现钱梦秋,便是一愣,手上失了力道,点翠顶花“啪嗒”摔落地面,蝴蝶翅膀疾晃,心也乱成了一团。

“诶?”

苑里的人对桂圆的态度十分轻慢,其实不用问,他便已经知道了结果。衍虚心头酸涩,见兔妖微微摇头,万千话语化作一声轻叹,大掌柔柔抚过蓬松的发顶。

但言旭并没有这么做。

刚才的逃跑已经花光了她全部的勇气和力量,到现在,喉咙还如同被寒铁刮过,小腿也直打哆嗦。

而现在,她拥有了一整串花枝的力量。

“可是事情都是你说了算,若是我听了你的话,将花枝插在身上,你却过河拆桥、背信弃义,我又当如何?”

这提灯的造型十分别致,灯把是一整条完整的梅枝,下面的灯盏是一朵盛开的绿萼梅,没有灯罩,烛火就直接暴露在风中,随着气流明明暗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本是门派遗事,却连累兔妖险些再次毒发,虽然已经施法毁去花枝,衍虚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下却早已有如火灼油烹。

“只是一个幻象,便足以引发你的寒毒。”

“”钱梦秋没再说话,麻布被捏得皱起,露出篮子里的一点梅红,她一惊,连忙放下盖布,“纸烧完了,还请道长做法吧。”

春风吹到倚香苑,轻纱半掩的花姑子同恩客调笑着路过花魁门前,话语传入房中那对雪白玉耳,气得浮花落了瓣,浪蕊枯了芯。

沉默的当口,身旁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桂圆转头,看见是一位须发斑白、脊背佝偻的老伯,正负手站在檐下,似是被急雨所迫,不得已来到酒楼门前躲避。

“不是鬼,也不像我难道她最近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碰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死人多的地方,诸如乱葬岗、坟茔之流,若是超度不及时,是有可能残留些许阴气的,人路过了,沾在身上,也是有可能的。桂圆扣扣后脑,只能想出这般解释。

屋子里静静的,清晨薄透的空气中漂浮着大人身上好闻的味道。

“可以了。”衍虚收起契书,“不知病人现在何处。”

其实此种做法并无依据,且若是做的多了,恶念滋长,更会反噬自身,害人害己。

道士眉头紧蹙,左手轻轻搭在兔妖心脏处,右手则往下寻到肉豆蔻2的开口,指尖试探。

“为寻白衣。”这正是她纠结之处,融入人世许久,其间艰辛远非离族之前可以想见——如果不是碰巧被衍虚救下,也许她现在不是因为出色的品相被当成权贵的坐骑,就是因为反抗时动用妖力而被捉住烧死。

奔跑是骕骦族的使命,“白衣”和“苍狗”是族中前二最善奔者才能获得的称呼。叁年前,她打败了上一任苍狗,接过了这个名号,却得知这一任的白衣早已叛出族里,不知去向。

她向族长请命找寻白衣,本是为了同他一较高下,求索速度的极致,却在寻觅的过程中,连以往的快乐都失去。

与同伴一起自由竞驰的日子,已经久远得像是从未发生过。

时间久了,她也不由怀疑,出来寻找白衣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白衣是骕骦族的叛逃者,衍虚自然早就从苍狗口中得知了这一点。

他继续发问。

“找到白衣之后,又要做些什么?”

“自然是同他比试一番,”苍狗回答地斩钉截铁,她咬牙,腮帮鼓起,面上的青斑显出几分狰狞,“然后将他带回族里,剩下的再交由族长定夺。”骕骦族容不下叛徒。

“若是他不愿呢?”

“那就将他打晕了再带走。”

“若是他有苦衷?”

“那我就替他解了苦衷。”

“若是他已身死?”

“我会感到遗憾,然后再把他的尸首带回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