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冰叹了一口气,告诉汪大明父母掏空了这么多年所有的积蓄,甚至连母亲的私房钱都全部贡献出来了,她也将和汪大明的存款全部拿了出来,还以房子作抵押在银行贷款55万。

这时,岳父突然变戏法一般掏出一张上等宣纸来,毕恭毕敬地请谭首长题字:“都说首长是当代王羲之黄庭坚,黑市上一个斗方就要卖到好几万,以后还不知会怎样涨。要是首长赏脸给写几个字,那才真正是我姚某人占了大大的便宜呵!”

迟暮美人伤对镜,寂寞英雄恋当年。一提到小朗村,龙书记灰暗的脸上立马有了神采,他开始饶有兴致地给姚冰讲当年下乡支农“四清”、“社教”的故事。那些陈年旧事姚冰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但她仍是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神往得不行。龙书记拍着姚冰的手无限慈爱地说:“冰冰,你这孩子就是贴心啊!”

姚冰用手指在他的额角点了一下:“傻瓜,关心你其实就是关心我们姚家,要不人家那么大的领导怎么可能过问到你这么一个下岗副处长的头上?”

他胡乱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直到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他爬起来去寻儿子,却见厨房里冲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去哄躺在摇篮中的儿子。很显然,这是一个刚进城的小女孩,还没有做保姆的经验。

“哈哈哈哈!”听完他们的“悲惨经历”,顾小凯不禁大笑起来,“我还以为输了多少呢!几十万算个屁,老大我借给你们。”原来嫌在大厅里赌不过瘾的顾小凯下午径直进了贵宾室,一顿狂赌下来,居然赚了200多万。

盅盖揭开,上百个脑袋一齐伸长了脖子去看——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钱不让老子赌啊!”急红了眼的老黑几乎是在怒吼。

8000元,继续押“大”。汪大明摸了摸额头,那里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沁出汗珠来了。

“提拔个屁,不过是来混日子,好歹比待在厅里一天到晚看人家的嘴脸强。”汪大明有些愤愤然。

“呵呵,”老黑指着党校那气势恢弘、造价达千余万的门楼说,“这他妈的门楼也太张扬了罢,怪不得有顺口溜说,远看一座庙,近看是党校。不见尼姑和尚来烧香,只见腐败分子来深造。”

汪大明止不住笑起来,说:“我也配叫做腐败分子?你这不是抬举我吗?”

老黑一路上都在对汪大明炫耀着宝马的卓越性能,汪大明打趣说就是因为性能好才杀伤力强啊,前几天的报纸不是还在大炒特炒那个开着宝马一下子就撞倒七个人的富婆吗。现在到处都在流传“防火防盗防宝马”的说法,怕的就是你老黑这种“目中无人心中无谱脑中无法”的“三无牌”暴发户。老黑哈哈大笑,说:“大明你这是恐吓我呢,还是嫉妒我?”

来到本市最豪华的天华大酒店美食城,老黑有些夸张地抢过小姐手中的菜谱往汪大明面前一掷,说:“别给老子省钱,咱好不容易做一回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