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引怕提起苏承他又会问些别的,到时候平洲的事情也兜不住,所以胡乱地点了下头,又敷衍地说了一些日常。

“苏承!”韩巍见他扔了颗炸弹就想全身而退,更是怒不可遏,吼得声音都撕裂了,奈何被前面的人群挡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苏承和沈铎原本没有交集,此次也是因为韩元清才勉强算作一条船上的人,他又受了韩元清之托要把人安全送离平洲,于情于理都该负起责任。

她可以让沈铎穿上女装,可没把握他穿上高跟鞋。

等到了沈铎所说的地方,薛妙引又是一身冷汗。

沈铎将目光投向薛妙引,似乎想让她当没见过自己。

薛妙引不太明白这其中的联系,只是加快脚步上了车。果真没一会,堵了几个小时的车子就缓缓开动了。

薛妙引分析得头头是道:“你想啊,沈铎这么算也是韩少爷的大舅哥了吧?妹夫有难,他肯定要出手帮忙的,一个团带过去,还不是立马就镇压的事儿。”

薛妙引在一众姨太太的包围下,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可我怎么听说,男大七起高墙?”

她的样子就像蹲在枝头歪着脑袋的小麻雀,两只眼睛呼扇呼扇的,透着一股子懵懂的傻气。

众人不知,只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均面露喜色,觉得摆酒的日子不远矣。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成天捧着个本草经,一股子老中医的苍老劲儿,换身衣服出去逛逛吧。”

“沈督军是重情义的人,想必他老人家是顾及着与爷爷的约定,才硬要让你答应这桩婚事。不过我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少帅如果心有所属,不妨与我直说,我们彼此无意,想必沈督军也不会强求。”

“那就没问题。”沈铎说罢,正了视线,好像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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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几个姨太太也听说了沈铎的到来,从各处赶来跟薛妙引挤在一处偷偷观望,一面不忘叽叽喳喳地讨论。

沈督军就像得了特赦令,蓦地放下牌位,把攒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你跟薛家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是你的坐骑?可有名字?”

“它叫隐追。”沈铎顺了顺马背,拉稳缰绳,扶着薛妙引坐上去。

隐追极具灵性,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四肢稳稳地踩在地面上没有动,等着背上的人调整姿势。

薛妙引松了口气,扶着马鞍坐直身体,在沈铎的牵引下绕着马场缓缓转悠着。

这儿的马场不大,算是沈铎私人所有,所以满场也不见其他人,只有外围驻守的哨兵。

薛妙引见沈铎带着自己一圈一圈的走,也没见他不耐烦,不禁又在心里给他画了个勾。

春季的太阳虽然还不炙热,可没遮没挡地烤一阵也会觉得后背滚烫。

薛妙引看了下平坦亮堂的马场,总觉得让沈铎这么遛弯也过意不去,于是提议道:“少帅你带我跑两圈过过瘾先,等下午凉快些了再来教我吧。”

无论是出于薛妙引的救急之恩还是婚约关系,沈铎从未出言拒绝过,当下停住脚步,踩着马磴子,长腿一跨就坐在了薛妙引的身后。

薛妙引原以为他会在意些“男女之防”,所以其实藏着一点调皮的小心思,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自若大方,反倒让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薛妙引低头看了下身前伸过来的手,默默地将目光调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骑一匹马挤了些,她忽然觉得热气从头发根里往出冒,不过片刻就出了一身汗。

可是“坐怀不乱”的沈少帅,显然只是单纯地带她跑了两圈。

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薛妙引禁不住看了眼面色淡然的沈铎,自信了多年头一次自我怀疑起来。

薛妙引纳闷了一阵,自己回屋换衣裳了,也没去看沈铎脸上泛起的焦躁。

清明之后的天气已经有了热气,薛妙引觉得穿裤子就是活受罪,要不是因为不雅观,她估计会穿着旗袍上马背。

换回旗袍的薛妙引就好像去了链子的鸟,翅膀都扑腾得比之前欢。

早就收拾妥当的沈铎见她照着玻璃船转了个圈,也不由审视了几眼她的穿着,从她高兴的样子也可以看得出她是真喜欢穿旗袍。

沈铎在应酬上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穿旗袍,高雅的妖艳的,红红绿绿应有尽有,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把不同的旗袍穿出不同的风情,还让人觉得每一种都合该与她相配。

薛妙引整理好头发,转过身看见沈铎已经站在门口,笑着朝她走过来。

沈铎的投出去的目光就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仓皇收回,敛入眼底的深潭。

越州现在被沈家平定,平日里也无大事。沈铎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遵照沈督军的命令来陪薛妙引,这一天悠悠闲闲也就过去了。

家里人见薛妙引跟沈铎出去了一整天,皆表现得很惊奇,毕竟在他们看来,沈铎人冷话少,是个人都得憋死。

四姨太眨巴着眼好奇问道:“妙妙你都跟少帅干什么了?”

其他人虽然没开口,却也都是围在跟前听秘密的姿态。

薛妙引摆弄着带回来的花,淡然回道:“男的和女的不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