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跳跃的一簇簇有人脑袋般大小的鬼火,观月和手冢俱是一震。

观月手中的镜子乍一看就像是琉璃的那面青铜菱花镜,不过不可能,那面镜子他并没有带在身上。手冢心头升起一抹异样的疑惑,几乎下意识地伸手要拿过观月手中的镜子来看。

手冢第一次觉出了苦涩,这种感觉即使是自己在被伤了左臂时都没有出现过。

琉璃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起身穿出窗户,琉璃就看到鬼撤虎撤一脸害怕地望着自己。“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个样子?”

他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着、好奇着,她活着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她很博学,懂得多国语言,她思想成熟独立,一举一动都透着良好的教养,可是她又为什么会死亡,她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然而却几乎让他着魔。

因为要去“提升实力”,所以她是打算暂时先“借用”手冢的零钱的,可是在借用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道,于是储蓄罐光荣牺牲了。

迹部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的神色越凌厉也越阴沉。

这个女孩就像是盛放在午夜的玫瑰,艳丽,妖娆,高贵又神秘,他几乎无法从她身上将眼睛挪开。每次为她调酒,无意中对上她的双眸,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由为之一滞,更别说狂跳的心脏。

“没有。”这一次他倒是回答得干脆。

一身红衣的女子黑黑亮亮的双眸定定地望着水中清贵如紫竹却又透着妖冶的男子,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乾站在手冢身后双手支着椅背,絮絮叨叨地讲着他的情报,手冢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半晌,乾自动停了下来,他的部长大人也闭目养神了,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中年阴阳师神色一变,更为严峻。他急退几步,避开蔓延过来的黑雾。

……

“你瞧,晚上的时间在不断地变短,而白天在变长,等夏天来临的时候,这太阳能够挂上长长的一天,这么长的时间我却不能出现,只有等到了晚上才能出去溜达,偏偏我又根本不需要睡眠,这样无聊的日子简直比吸血鬼还要惨,啊——真是好烦躁!”最后一句琉璃泄似地往窗外喊了出来。

出了小巷,琉璃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左手边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不过很显然这条道路已经很久没有人走了,道路两边枝繁叶茂的大树几乎都将头顶的天空遮蔽,只留下一条浅浅的缝隙,而树底下那些没人打理的灌木丛已经杂乱地张成了一片,和大树躯干连接在一起,几乎变成了一条不透光的绿色屏障。

手一挥,房间的窗户自动打开了,琉璃轻轻一跃,跳了下去,她身后的窗子又自动地合上了。她悬浮在半空中,望着合上的窗子,心里不由得升起“我明明可以穿墙怎么还费这力气去开窗”这样无聊的念头。

“那么,你要怎么做?”手冢见周围没有人终于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琉璃望着手冢坚毅俊美的侧脸,黑色的眸子闪了闪,隐约掠过几丝笑意,虽然他的面瘫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情绪,然而他掩在丝下的耳朵却微微地泛着红色,原来接受道歉,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飘出诊疗室,琉璃无聊地在走廊上晃来晃去,看着只是偶尔有人经过的走廊,觉得更加无聊了,除了手冢,她压根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唉——寂寞啊!

“是食物,不用担心。”

“我想了很多,应该从哪里学习做一只合格的鬼,一开始我是想,就像昨晚上那只武士鬼一样,我或许可以找他这样的来问问,可是后来我又觉得不妥,一个是鬼的数量不知道多不多,我是不是能很轻松地找到他们,然后,他们又是不是愿意告诉我怎么做一只鬼,如果就像昨晚上的那只武士鬼一样,他告诉我做鬼要害人然后变成他那样,我想我会恶心死的。”

“国光,过来坐下。”手冢国晴冲着自家老婆投去了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自家儿子道。

小巷静悄悄的除了喵星人追赶老鼠,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当然也没有人影。

网球包被划破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那一面黄铜菱花镜从包里面掉了出来,砸到地上。

搁置在小巷里的垃圾桶,时不时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还有夜猫喵喵的声响。偶尔在拐过某个拐角的时候会突然跳出来猫的身影,看不真切却是黑黑的一道迅捷的影子,一闪而过。大胆一点的猫咪还会隐身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望着手冢离开。

“嗯。”手冢冲着不二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也明白,以不二的性格不会这样就算了的。

琉璃望着面前少年的眼神不再有着之前的温和,而是冷了下来,带上了犀利和算计。即使对方威胁了自己,但在他没有决定将她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下以前,她还是愿意利用他的。

这时上课铃声恰好响起,不二只好掉头向着手冢招了招手跑回自己的教室去。

“呐呐~不二,你帮我看看,我怎么样了?”菊丸闪着星星眼把脑袋凑到不二眼皮子底下。

浴室门合住,一开始还能听到细细的呜咽声,但只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镜子中的人脸已然呈呆滞状态,只顾盯着眼前的美色。

不二却是轻轻地笑了笑,“呵呵~因为昨天海棠闯了进去,所以我还来不及说啊!”

它左右甩了甩脸,想要弄开这遮挡了视线的衣物,鼻子却是忽而耸了耸,它似乎又闻到了中那一股唤醒它的奇怪味道,而这一刻却是这样的浓烈,它不由得皱起了双眉。

“呵呵~据说,现馆长的时候,馆长已经腐烂多时了,身上除了头指甲还有衣服没有腐烂,其余的已经化成了脓水。”不二却还嫌大家受的惊吓不够,又加了这么一句。

乾默默地收回了拉着门把手的手。回头望着同样受到惊吓的众人,那目光却是直面着不二而去,虽然一早这个提议是不二同他合谋的,但是,这一刻,他心中却也升起了不确定的感觉。

比起上一次的武士鬼,手冢显然没有想到这只红鬼的度竟然会有这么快,只一闪,对方就在消失在眼前了,身后却突然升起了危机感,他猛地转身,刀顺势向身后砍去,同时倒退几步。

红法鬼显然也大意了,原本只想逗逗这少年,却没有想到眼前的美味少年动作会这样敏捷。他双眼依旧淫邪地紧紧盯住手冢,身上的动作却看上去越随意,伸出爪子缓缓地拿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一圈,那指尖上有一道细小的刀口,是被手冢的武士刀所伤。

那把刀确实有点厉害,难怪敢闯进来,不过如果用来对付一般的小鬼或许还有点用,至于他,哼!红法鬼冷哼一声,还差得远。他突然又出手向手冢冲去,这个少年野性十足正合他的胃口,既然碰上了,那么总要好好地疼爱一番。

手冢聚精会神地抵挡着红鬼的进攻,左支右绌,腾挪闪躲,然而终究,红鬼的度太快,不是他所能够抵挡的,如果不是对方存着不一样的想法没有下杀手,而是想要生擒他,怎么会让他到现在还自由着。

手冢戒备地盯着红鬼,即使汗水流进了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腔因为剧烈呼吸而疼痛起来,虽然刚才从被现到和眼前这只红鬼斗只有短短的一会儿,他却已经感到十分疲累了。

红鬼又一次伸出爪子拿到嘴边允吸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指尖的颜色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这是血的颜色,手冢身上已经被他划开了几条浅浅的口子。不知道是鲜血的味道刺激了红鬼还是手冢身上衣衫褴褛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年轻身体刺激了红鬼,红鬼的眼睛已经同他的头呈现了一样的颜色,他现在身体内叫嚣着只想立时把眼前的少年压倒在身下。

他出手了,向着手冢冲去,度快得几乎见不到影子。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到手冢的身体时,一条白绫突然从手冢的肩后刺了出来,缠住了他的手。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也在一瞬间落到了白衣女鬼的手上。

红鬼怒瞪着白衣女鬼,撕裂了白绫,冲她吼道:“该死的!白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名唤白姬的女鬼正是那一只穿着白裙子的吊死鬼,她正一手抱着被白绫缠住的手冢,一手握着从手冢手上夺过来的武士刀指着红鬼。“红毛基佬,我只是擒住了我的猎物而已。”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那是我的!”红鬼瞪着血红的双眼怒吼道,嗜血的目光紧紧盯住手冢。

“呵~可是是你自己没本事擒不住他,现在我抓住了,难道你还想从我手中夺走他吗?”白姬女鬼一声冷笑。

“那是我先现的!”红鬼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已经忘了规矩吗?”白姬女鬼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