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已没有什么钱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你拿出去变卖了,连妈妈留给我,我舍不得戴的手链,你都拿去当掉了!”

馨接着说:“我是有感情的人,不是你手中的工具,就算是一个工具,你要利用,也得稍微爱护它一点啊,请你控制一下你的脾气,在你的身边,我除了惊恐就是慌张,你能不能不这么暴躁!你靠我赚钱养活你,你打坏了我,我无法上班,看你怎么办,就算是一台机器,你也得给它加点油,才能继续运转。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打坏了我的脸,不能出门,打断了我的手,把我打得不能走路,看看你吃什么?”

等馨回来,竟找不到强子,学校里的老师说,他已经几天没有上学了,直到有邻居告诉她,他几天前看到强子蓬头逅面的像个小乞丐似地蜷缩在路边,一双小手在拨弄着垃圾箱里的东西,几天没有进食的他,似乎饿得快要昏过去了,旁边有好心人给了他一个馒头,强子胆怯地看了看陌生人,然后一把接过馒头,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看样子,他已是几天没有吃饭了。馨不在家,勇又经常打骂他,他心生恐惧,为了逃避勇的打骂,他有家不敢回,流浪在街头,时常游走在家附近的马路上,在垃圾箱里找吃的,常有好心人心疼这个孩子,会拿吃的给他,他就躲起来吃,害怕被勇撞见,再找来一顿暴打。

他不仅吸毒,而且贩毒,她亲眼看到他将毒品藏在避孕套里,然后,吞下肚去,用身体来藏毒。

她依然一动也不动,任凭他泄兽欲,一直到他筋疲力尽为止。

他依旧每天和她做爱,粗暴、用力、残忍,他似乎想把他的失望狠狠地锲入她的身体之中,看到她疼痛,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抽搐,这个外表看起来内敛温和的男子,在床上,却有着与他的外表完全相反的表现,桀骜不驯、残暴放纵,他让她怀疑,她的选择是否是一个错误,她不过是他用来泄的工具。

勇继续说:“既然你把我当恩人,就该好好地报答我,听我的话,去把你妈妈和强子接过来,让我来照顾你们。”

每天的傍晚,她在接完强子回家之后,草草地吃点东西就向酒吧奔去,彩排、演出、作曲,许多事情一件件地等着她,就这样,一整夜过去了,直到凌晨,她忙完所有的事情以后,已是神情疲惫困顿,这才能回到家中。

天气如此闷热,她有点口干舌燥,醒来时,看到在她怀里沉睡的强子,脸庞似乎撒上了洁白的光亮,散出光泽,头如杂草一样,耳朵却很大,“很有福相。”母亲曾如是说。

馨一转头,没出息的眼泪又下来了。

火车上,她把头靠在窗户上,希望自己可以很快入睡,但脑中却格外清醒。火车上,到处散着异味,她一点一点地蜷缩起她的身体,还是觉得有点冷,她看到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流泻在她的眼前,她坐在火车上,看着重重山峰在她面前飞快地掠过。

在家里,强子跌倒了,母亲不让馨扶他:“让他自己站起来。”

看着她,母亲点了点头。

强子喝完奶,依然用深情的目光看着馨,他一直面向着馨的怀抱,这样的善解人意,令馨感到骨肉相连的感情,让她知道,这个小生命,是属于她的,是给她带来快乐欣慰的源泉,他是她生命的延续。

尽管,她很喜欢孩子,于心不忍,但残酷的现实下,该做的还是要做。在手术室里,明亮的灯光下,医生开始注射麻醉剂:“别担心,你睡一觉,醒了,孩子就没了。”

医生用冰冷的声音说:“根据你的检查报告,你的确已经怀孕。”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B附和:“是啊!留着她,可以省下嫖妓的钱!”

母亲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你尽情地哭吧,妈妈不会出去!妈妈知道你孝顺,不想妈妈伤心,妈妈陪着你,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吧。”

过了一会,B脸上露出阴毒的笑:“那她说了些什么?”

馨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只应着:“我看看,看看......”

警察接着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警察又厉声问道:“那她叫什么名字?”

馨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其中,混合着她的血。

他抬起头,看到他们背起她。

“疼......”她想开口呼喊,可是喊不出来,只觉得口渴难耐。

父亲哀求道:“那个臭婊子榨干了我的钱!跟别人跑了!”

馨有点不安:“我的心里也很乱。”

馨默默地让他靠着她的身体,任凭眼泪在脸颊上流淌着,此时,痛苦啃食着她的内心,她原本以为,曾经伤痛的记忆已成了失去灵魂的影子,可此时,那早已消逝的痛苦记忆,一点点地在向上喷涌,清晰而真切,她在为无法消逝的回忆而哭泣。

馨望着母亲,脸上露出惨淡的微笑:“放心吧,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勇睁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惨白,等勇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手心里早已溢满了汗水。

她慢慢地穿上了衣服,趿着拖鞋,随意地围上围裙,她去厨房为他准备早餐,她煮了粥,剥了几个皮蛋,炒了碟花生米,坐在桌前,等待着梳洗完毕的他一起吃早餐。

此时,天色破晓,馨在微微的光亮中起床,一件件地换好衣服,打开热水,就着卫生间里的小灯,慢慢地刷牙梳洗。

他拉过她的手说:“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地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