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使出浑身的劲把我从门柱上扒了下来:“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罗满晴,你老实告诉我,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你放纵过几次?你压不压抑?无不无知?累不累?别人去网吧玩游戏的时候你连如何输入网吧密码都不知道,别人恋爱接吻的时候你偷偷摸摸暗恋徐昭,别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时候你忍着憋着连落一滴眼泪都是奢侈,别人失恋的时候嚎啕大哭,你却死心眼认为哭让你没面子!罗满晴,不是我嘲笑你,你装着多累啊。你以为我真让你陪我啊,我找谁不一样,我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发泄,你这么憋下去早晚都得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不想去h大,你还惦记杭州呢,你对徐昭还念念不忘呢!”

她听了衡量一番觉得自己没吃亏,哈哈笑起来:“那说好了,不许耍赖,你得舍命陪君子。”

“分手了?”我试探性问,问出口又有点后悔,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直口快了,这么问不是直接戳别人的痛处吗,所幸艾田并不是别人。

我揣测过许许多多他没考好的原因,虽然我极其不愿意往自己身上联想,但我心知肚明,要不是我或许他以后会成为出色的建筑师。那个夏天,他大汗淋漓陪我在医院里取药打针排队,多少个晚上害怕我因病影响高考叮嘱我按时吃药。我在高考之前发烧不退,他哪有心思复习?

我和任舜凯相视一笑,好像都预测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

我告诉自己,要变得优秀,变更好,这样才值得拥有更好的爱。

何必抨击违背你内心合理规划的少年?就因为他和你不一样?

顾襄的眼睛瞪得如一头嗜肉如命,残暴滔天的野兽,他与我对视,我们中间隔了那么远我却能感受到清晰逼人的压迫感,他的眼睛和潜藏在心里的疯狂因素会毁了我!我的眸子飘忽闪躲,他却不容我退缩:“罗满晴,你别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比别人高贵几分吗?你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企图拯救别人,你以为自己是天使吗?你能改变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你眼里没可能的事就一定没结果吗?我顾襄是孤儿,没人疼没人爱,所以我才格外珍视宁妆!她跟我在一起,我给不了什么,但我能把所有的感情给她!”他突然“嗤”的一声笑了,“你看不惯我们,我还看不惯你呢。你把自己保护完好,不允许别人触碰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这样还腆着脸要求徐昭对你毫无保留,你配吗?”

那些鲜红的叹号让人心里颓然一冷,流言蜚语足够要人命,文字也是能杀人的。

我摇摇头。

我上前扯他的袖子,他无声地躲开我走向了任舜凯。

起先是徐昭那方遥遥领先,任舜凯一直不温不火的,比赛的意味不是那么强,好像只是去打了一个酱油。徐昭一个扣篮,又进了一球,上半场结束。到了下半场任舜凯仿佛变了一个人,最开始他带球猛攻,对方层层防守截下了他手里的球,球传给徐昭,他闪过重重包围就势要给出一个三分,谁知任舜凯从后面袭来,巧妙地在空中把球收进囊中,落地的一霎那猛然向反方向跑去,他将球传给队友,几人密切配合后将分数连连追回。比赛接近尾声时徐昭身上早都大汗淋漓,白色的球服显出了明显的汗渍,我在旁边看得着急,手里紧紧攥着两瓶矿泉水为双方揪心。

一路风尘仆仆,雨灌进脖子里,他半眯着眼睛忍着风吹雨打,到了小区门口门卫却严令不许他进去,他只好再给美静打过去,上楼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来了初一那年读过的一首小诗:“爱与爱的共鸣,才是生命之究竟。”他发现美静家的门是敞着的,那个小小的趴在地板上的身影在等他,他推开门猛然蹲把她打横抱在怀里,电动车没法子送她去医院,他把雨衣替她穿在身上自己则淋雨在马路上拦出租车。

她抬起眼睛:“满晴,所有我认识的女孩子里面我只承认你是我的朋友,只有你,你记住了。别人给我的伤害我早晚也让她尝试一次,好比我生不如死也得让她遍体鳞伤!”

他停下来,脊背渗着一层薄汗。

呆子哥?陈先生?陈卓?

“你知道,我曾经多么想嫁给你。”我回复他。

她咯咯笑起来:“我以为你会训我一顿。”

我没有丝毫的诧异,好像长久以来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宁妆这样的形容让我想起了姥爷的鱼塘,想起了表哥和如今心性大变的陈卓。似乎在我的生活中也有那么一座池塘,用来装载灵魂和,伴随着成长,它正在一点点消融。

她终于尝到了那颗叫做青春的糖果。

命运不断折磨着她们姐妹三个,两个姨妈的婚姻生活都是落魄的,不幸的。

他问过我,不会不记得。

他太想念满晴在身边时的那份温暖了,而杨云霓恰到好处的出现。他并不讨厌多一个女生喜欢自己,既然如此,接受这样一份似曾相识的温暖也没什么十恶不赦。

当班级学风渐渐被我带动起来的时候,第一次月考的成绩也公布了,我是班级第四。

班主任除了学历高没有一点儿带班经验,自习课嘈杂声淹没一切搅得人莫名烦躁,最后几排的学生因为家底硬肆无忌惮的谈天说地。于是我怂恿大家买耳塞,亲自闯进办公室要求班主任维护自习秩序。

他低头看我:“算是吧。”

“我知道。”她出于本能,急于安慰他。

我从来没看见过他们吵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提起宁妆的时候美静总是会把话题绕开,似有若无的回避有关妆妆的一切,甚至达到漠不关心的程度。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等她亲口告诉我。

我心疼的喊她的名字:“美静。”

“我等你。”我脱口而出,没一点犹豫。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徐昭,我等你。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我们只要坚信这一点就没问题。”

但愿众神保佑你,我的美静。

尖下巴一阵恍惚,随即粗声说:“你怕什么,二爷说了,无论什么手段咱们说了算。”他说完瞥了一眼毫无生机的刘美静,“你看,这多老实。”

贼头向身边的哥几个使了一记颜色,四五个大汉将她围在中央,美静这才反应过来,陈卓这次是来真的了。她猛地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她试着站稳身子,撑足场面:“你们回去吧,我自己会去。”她说着瞄准空隙妄想挣出去,谁知道贼头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她凄厉地“啊”了一声,回身举起包照他的脑袋砸了下去:“谁让你碰我头发的!”

“别胡思乱想,等我寒假回去。”

艾田像姐姐一样,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她说:“我明白,我知道,你当时一定在想,要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任舜凯“咦”了一声:“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秘密?

他满意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就好。过几天放大榜,看过成绩来画室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挥挥手,轻松地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