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卿没有走,他拖着流血的腿,再次朝这边爬来,他一边爬行,一边艰难的说:“你们放手,你们放开我爱人。”

看来,林冬儿做长达七年的第三者,跟她的藏族血统有关。

郑良卿老了。

想要我和郑良卿走进彼此,除非那个女人会从坟墓里站起来。

可是林冬儿为什么要自杀?难道她是被我的那一场车祸所受到了惊吓?

忽然又一个浊浪打来,我再次被打入河水中。

其实答案都在生活里,它会一点一点告诉你,教会你怎么做,如何解决难题。

车时而在崎岖的小径上颠簸,时而在悠长的道路上驰骋,我们仿佛荡秋千一样,在车里徐徐被摇晃着,天上的云彩也跟着在飘移。

老翁依然鼓励我说:“唯唯,记住我的话,抓住这个机会,让你们夫妻走进彼此,生活也许会峰回路转。”

老翁忙着安抚我说:“唯唯,不是鸿儿要瞒着你,而是你当时在住院,孩子是不忍心打搅你。”

我疲惫的朝大家笑着,说:“我要出一次远门,大家努力工作,等我回来。”

警察都一起严肃的看着我,我忽然预感到不对,说:“你们该不是怀疑我吧?”

警察走后,已是深夜,鸿儿去出差了,皓儿也加班,只有护工守在病房中。

小婊子红了脸,说:“惭愧过,肖唯姐,我每天每时都在惭愧。”

老翁说:“监狱。”

我说:“皓儿,你说。”

我依然很气愤,扭着脸不看女儿,说:“我安静得了吗?现在我躺在这里,我的丈夫大概又在和那个小婊子偷情。谁能安静?谁来安静一个给我看看。”

因此,接下来,那对狗男女最好不要再逼我,生活也不要再逼我,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

然后瑞又看着我说:“小唯,我倒觉得鸿儿说得对,你应该给她做出好的榜样,你是一名母亲,你要以身作则,教给鸿儿,一旦她遭遇此种难题,该怎么解决,你要教给她,走出这段困境,前面依然是蓝蓝的天。”

芬不以为然,说:“这不才刚过了四个月,还有一年多呢,咱们有的是时间和那个小妖精斗,一定要和那个小妖精斗争到底。”

唉。这种保证还是不要听的好,人生漫漫,婚姻很长,若干年之后,谁还会记得自己当初的旦旦誓言,又有谁的誓言真正禁得起时光的流淌,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婚姻不出问题,而那些第三者就是隐藏的杀手,等到我们做妻子的现第三者时,我们的婚姻已经被她们掘出了口子。

可是现在呢,现在我已年近五旬,离婚后我还怎么再婚,即使再婚,对方也是年过五六旬的老男人,那般年纪的男人,大都已退休,抱着退休金安享时光,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我都会被变得苍老。

鸿儿抱住我的半只肩膀,撒娇说:“我离不开妈妈,我就离不开妈妈,我还要妈妈帮我带孩子。”

我仍揪住话题不放,说:“鸿儿,你妈被那个臭女人害得惨不忍睹,你居然还叫她阿姨,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女儿?”

小婊子痛哭流涕,说:“肖唯姐,你快停车,我誓,我立刻带着郑冬离开这里,永不再回来,我把良卿还给你。”

我接着说:“冬儿,经过一夜反思,我想通了,既然生活把你我推到了一起,我们就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因此我想明天我们重新见个面,你把郑良卿叫上,也把郑冬带上,我们四个正式在一起吃顿饭,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好吗?”

女人不想多说,可是我想多听,然而我听得越多,我的心里就更疼,我强忍着抽烟,烟却在指间不止的颤抖,犹如在跳舞。

我不禁一阵无语。我隐隐感到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她长达七年活在黑暗的爱情里,她难道就不感到委屈吗,换作我,别说七年,就是七天我也难以忍受,我一定会逼郑良卿离婚,给我婚姻。可是这个女人她竟然默默无语的跟了郑良卿七年,她真是不简单,她很不简单。

郑良卿和女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我还会打第二个耳光,可我就是打了,不打难解我心头之恨,难解天下所有有夫之妇之恨。

我难道连那样一个女人都不如吗?

我明白郑良卿的话,他对我没感情了,因此我不值得他可怜了,我引不起他的可怜了,他口口声声说那个女人可怜,就是在告诉我,他爱那个女人,他真真切切爱那个女人。

老翁说的对,只要我付出温柔和诚恳,郑良卿就有可能回心转意,至少他不再那么生硬。

我原本是来挽救我和郑良卿之间的,可是事与愿违,我非但没有挽救住,还激起了郑良卿的反感,让他扭头而去,谈话不得不被中止。

我的心情一下就被弄得很坏,老翁的那些忠言再无处可寻,我带着满腔怒火赶到那个咖啡馆。

只剩下去找郑良卿的上级了,他身为一名高级干部,包养女人,是违法的,国家不会不制裁他,至少要让他从局长的位子上滚下来,可是这一步,我迟迟没有付与行动。

我大声反问道:“你想怎样?”

我顿时提高嗓音,道:“叫我怎么装?他跟那个女人都至少七年了,还有一个孩子,我能装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