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爷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我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扫射一眼,这样已够我触目惊心了。我当时害羞的神情绝不是一般的语言就能表达的。我当然不敢跟他目光相对,仿佛他的目光充满魔力一样,只要我跟他对视一下,我的心以至于整个灵魂都会被他的眼神消失于无形之中。

当时的我也许是无知的,没有逃避的理由和勇气,除了让自己坦然接受天命的安排以外,再不能,也不会有其它令我心灵慰籍的东西。我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跟现实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然而,我的幻想却是遵循我的意志的,似乎一切的美都能在我的意志中得到成全。我在追求一种我用尽毕生精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不光是我就算任何人都无法得到,毕竟它是臆想的,非现实世界才有的。

祖母抚摩着我的头,既怜惜又心疼的模样让我为之动容。

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龄里,我的幻觉意象支撑了我整个的梦。它是那样的优美,那样的令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别人没有我的想法,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祖父母都没有我的想法。她们或许是有想法的,只是没有我这般沉迷。

“桔子乖,睡觉吧,妈妈不走。”我边说边为她找一个能睡安稳的姿势。

这是我从桔子身上现的,也是我按照自己的方式任其自由展的理由。这种放任自流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我无从考证,因为从桔子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规则和变异,要想看到最终结果只有用无限的将来去验明。

我为她设计的康庄大道只是我梦想的延伸,却不能强加在孩子身上。我一度觉得桔子多幸福,有一个这么开明的母亲。只要她喜欢的,我就不会反对,只要是按照她意志取舍的,我都鼎力支持。因为我知道,属于自己爱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切都源于我的孩子,源于桔子这个精灵一样的孩子。她让她的母亲如此感谢上苍的恩赐,如此感谢上苍赋予她的这个严谨而温和的生命。

“桔子,桔子,等等我。”我喊她,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母性的柔情,这声音是从我柔弱的心底深处流露出来的,也是一名母亲呼喊最深爱的人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桔子么?我不由得疑惑起来,她分明是位天使,并非来自我的身体,而是来自上帝安排的某一个神秘的角落。我不是她的母亲,跟她却有一种神秘的内在关系。”当这种想法在我头脑中形成的时候,我变得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