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玉不明所以,只能压在心上,她又在殿中打量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老妪,只好黯然离去。看来毓琉宫的确是一个令人耿耿于怀的地方。

李持玉左等右等,终于确定没人回来了才出来,又去暗格里取东西,见是一只小小的束口袋,打开,里面塞着一只金钗,钗头乃花鸟嬉戏图案,很是普通。她皱了皱眉,原封不动地把东西塞回去。

李持玉没想到太子会出现在皇后寝宫,看太子的表情估计他也想不到她出现在此地吧,左思右想,唯有皇后的阴谋了,可是皇后作此安排到底为那般?

“这还是一点赏赐?这是一座宫殿!而且若赏赐旁的王公贵族也就罢了,偏偏是林玉兰,太子想做什么?”

太子是跟随林玉兰进来的。是夜他出行赏灯,忽然在水榭边现了放纸船的她,起初离得远他还不太敢确定,待跟过来时她已经随着小厮离开了,他又一路追随她景明行宫,入宫后众人见礼应酬太多,没能紧跟上林玉兰的踪迹,一路打听,最终才来到临香殿。

明月公主强忍住波动的情绪冷笑:“胆敢违抗本公主,你这是找死!”

公主露出渴求的姿态,崔璟轻轻一笑却把她推开了,坐到下方的椅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慢慢饮一口,姿态风流倜傥,不予回应。

珠儿道:“夫人说话好奇怪呀,最近是怎么了,好似不大开心的样子,而且怎么说小姐原本喜欢太子的,太子都与小姐退婚了,莫非不希望小姐尽早摆脱太子的阴影么?”

李持玉终于明白这些日子李盈绣为何哭,为何对她疏离,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林琅的关系,而是……因为林玉兰。

也许世间总是有这么多纠结而自私的人,才伤害了身边这么多的无辜。江姨娘与林琅就是这样的人,她如何不恨?

嘤嘤弱弱的哭声,显然是江氏的无疑了。李持玉想过有可能是林府上的林琅或者林敏筝前来,万万不想是林琅千疼万宠的江氏亲自出现。真是可笑,原来世间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李持玉倒是想看看江氏的脸能厚到什么程度。

他一直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登上这样的位子,为了权力大肆杀伐,排斥异己?也许他一直没有野心,也秉承温驯谦和,因此不能理解她的人生。

这个结论令他颇不是滋味,他从小出身、容貌、才干都十分出众,何时受挫过?为何偏偏在林大小姐面前栽了跟头?那日崔钰回府时还向父亲夸赞他的能耐,父亲对他期望更高了,可唯有他清楚,他们被林玉兰给戏耍了。

李持玉接管如意楼、临江楼和四有钱庄之后,先是调查几位掌柜的品行背景,而后邀请几位掌柜聚会商谈。会中给予部分肯定和奖赏,但马上逐一抨击他们的缺点,有一位掌柜甚至可以直接撤职,但考虑到目前无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李持玉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抨击之后又给予安抚鼓励。同时丑话也说在前头:“天字号钱庄的事情,刘掌柜最清楚,念在初犯,我也不想追究,可如若再现私藏钱银,今日的奖赏,十倍奉还,没有处罚的罪过,也以十倍处置!”

周处二表哥人坏,但非常仗义,回临安城之前还把带上来的几十名恶奴留给她,并大声吩咐:“这些人都是你的人了,卖身契在你手上,随意差遣,往后若有什么事,告知表哥一声,表哥立刻带着一帮兄弟上来找你,最恨林琅这样的人渣,害人害己,你们既然是我的表妹和姑妈,那老子就认死理地保护你们!”

楼上本来在嗑瓜子的崔三公子崔钰被呛得差点把瓜子壳吞下去,咳嗽不轻。

大伙儿人声鼎沸的时候王翠红急了,挥泼妇的本事冲出来道:“这些都是假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十几年前李氏怎么不吭声,已是因恶妒之名被休弃下堂的毒妇岂会任由丈夫和妾室吞噬财产,不过是李氏丢不起这个脸给林大人泼脏水罢了!我毁你个贱蹄子,你竟然这样泼脏水陷害我们老爷和敏儿!”

他举起拳头,真的不介意打女人,可王翠红忽然抖动一身肥肉往他身上凑,完全不顾男女之别挺起抵着他的手肘道:“你打啊,你打啊!让全京城里的百姓看看这山大王如何打人,看看你们萧家如何地藐视王法、欺凌弱小……”

在李持玉看来,江氏只能用无耻来形容,一个寡妇,抢了别人的丈夫不说,还要让原配下堂,并且遗弃嫡出女儿,最终还想得到原配的祝福,这是脑子落水了还是仗着李盈绣软弱好欺负,还是厚颜无耻到了某种境地?

说到此处,李氏哭得更伤心,捂嘴泣涕涟涟。

回荣国公府后,李盈绣便倒下了,打被休弃以来李盈绣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那日被林敏筝强行驱赶出府,大受刺激更是病情加重,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昏沉乏聩,一动不动。

“张姥姥,您就别说了!”小丫鬟也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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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赛结束,乃是太子领的左军胜出,陛下命尚书右仆射沈之轶亲自放赏赐,太子一队各令了赏赐无数,右军中除了廉王,令有几位姣姣出众人物也获封赏赐,沈大人赏朱公子一对鱼纹花彩弯弓,箭失乃军府特制,异常锋利,上猎场便可用;赏了胡人使臣旗装利器;待到崔璟,沈大人的手在礼品上来回抚摸一番,却只拎出一对金鹤送与崔公子。

李持玉紧咬着牙不顾箭矢凌乱冲上去,好在前世她有练过骑术,否则也许无法驾驭这般场面。眼看着就要靠近崔璟,崔璟却又向更危险的前方奔去。

太子自身难保中见她骑马奔来,惊得等大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危险时刻她只身骑马进来,顿时惊颤高呼:“玉儿!”

沈儒瞄准了崔璟狠心放箭。那鹤翎描金的小箭矢带着划破风声的尖锐直直冲向崔璟,也带着酝酿已久的环环相扣的嗜血阴谋即将爆炸。

太子冲向前去拉扯仪仗卫兵手中的幡旗,迅旋转为李持玉抵挡凌乱的箭矢,却不小心中了沈儒精心策划的暗杀之刃。太子应声倒地,沈儒眼神惊变,慌张地看着太子,但也许这结果于他而言并非太坏,心一横又不管不顾地命人向崔璟射箭。

崔璟见太子倒下,已经了狠地冲上去,李持玉却在这时骑马到他近前,不顾危险纵身一跃,把他扑向了茂密的草丛中,同时险险地躲掉沈儒的箭。

太子把这一切看得明了,陡然心痛,伴随着箭矢上毒素的蔓延,他慢慢地,慢慢地倒下去,眼帘微阖。昏迷前看到了前世他身处景明宫外为李持玉捧回精恤选养育的兔子,她路过看了一眼却不做理会,偎依在崔景的伞下,与崔景一同进宫……

他道:“公主殿下,您还要这些兔子么?”

她回头,明明眼里有几分喜悦,可看了崔景一眼,见崔景紧抿唇线一脸严肃,便对他道:“景明宫中无处养兔子,薛公子带回吧。”

他站淅淅沥沥的雨中,看着她与崔景漠然离去。为了给她送兔子他已经全身湿透,手脚冰凉,可还是得来这么一个冷漠的背影。他不知自己为何爱她,爱她,即便受苦也甘之如饴。前世她为了那样的崔景也就罢了,今世,还是如此,即便崔景已经变了样。

太子心痛,低沉地唤:“李持玉……”便昏昏沉沉睡去。

李持玉把崔璟扑倒在地上之后,崔璟爬起来又要追上去,李持玉把他拉回来,内心悲痛气极,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为了权力,你连命都不顾?”

崔璟震惊,大怒,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管本公子!”那冷讽的嘴角和眼神正似对她掉衅,同时也颠覆了她心中所有的美。他惊讶于她的出现,更惊讶于她扑倒他毁了他好不容易将得手的计划,此时对眼前的女人他只有憎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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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玉冷冷地对视他的眼,看着那双被权力熏得不再清澈明亮狄花眼,看着他那流动的眼波不再温柔如水,而是炽热沸腾。此时的崔璟如贪慕权力已久的怪物,偶然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张狂得不愿放手,权力熏心的他视别的情感已如陌生,明明是相似的脸,却是这么迥异的人格!

远方号角声响起,崔璟眼神一冷,嗅在了弦上,见太子倒下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而在远方,沈儒公子再次命人搭起箭……

李持玉没有阻拦,就这么漠然地看着,看着他为权力奔上去,看着他以为胜利在望而不顾旁的危险……直至利刃插入他的心脏,箭矢插入他的左腿,他痛苦呻吟倒地……她冷漠的眼终于流下一行眼泪。

…………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入春之后雨也变得充足而绵长,崔府的气氛正如这春雨后奠空,看似明朗实则深沉,好似随时能落下雨来。自从大公子受伤后府中也没有什么活动,老爷脸色沉重,女眷小心谨慎,就连平日闹腾的三公子都沉默了不少。

书房内,齐国公坐于正堂位,已是年老致仕在家的他多年不理政,可依然精神矍铄,眼神明晰,此时他手压于案桌上,看着底下站着的长子崔玄寅和三孙子崔钰,一言不,令整个书房的气氛更加严肃。

书房西侧,轩窗外的翠竹暗吐幽绿,嫩青竹叶承着明亮的雨珠,也如翡翠一般盈润欲滴。清风送入竹叶的幽香,拂动齐国公花白的胡须。许是察觉到一丝丝的冷意,齐国公把压在桌上的手拿下来,拄着拐杖道:“跟着五皇子,真是险棋,差点毁了我们崔家。”

齐国公淡然开口,也不知是斥责还是叹息,总之语气平平,可在这严肃的气氛中,尤其是好像犯了错的父子眼里就尤有压力了。

崔玄寅也冷静禀报:“除了五皇子,没人更合适的人选。”

齐国公呵呵一笑,“你当金銮座上的陛下和太子都是好糊弄?”

崔玄寅道:“士族大家皆找靠山,左右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还靠着更多的势力相互掣肘呢。至于太子,心思完全不在国政上。”

齐国公似乎微哂,“璟儿却因为太子受伤了呢。”

崔玄寅沉默,而低头许久的崔钰终于鼓起勇气道:“爷爷,林琅的女儿林玉兰那日知晓了我们与五皇子的计划!”

“林玉兰是谁?”

崔玄寅叹息了一口气,平静无波回答:“侍中林琅的长千金,也就是半年前公然在大街上替母休夫,令林琅颜面扫地的女子。”说来也奇怪,崔玄寅不清楚林玉兰怎么知晓他们的计划,而且早早明白有人欲杀崔璟一般上前营救,一个从不涉及朝堂的女子如何知晓这些玄机,而且看得这么清楚?

齐国公沉吟良久,低声道:“能否把她带来见一面?”

正说着,门外便有小厮请示:“老爷,燕情圆的林玉兰小姐求见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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