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老幺额头上渗出一行不易察觉的冷汗,目光里充满掩饰不住的着急,他连声问老大:“就地处理?就地处理?”

林黛螺笃定地说:“yes,Ido!(是的,我愿意!)”

林黛螺和陈师美像壁画一样贴在壁石上,风情不减初次。

林黛螺想起,她11岁那年,陈师美非要逼着她在大型歌舞剧《在希望的田野上》扮演石榴仙子,那是一个万人瞩目的角色,多少人求之不得。

林黛螺跟随的那个男孩子接着说,“进去,去吧,鹤啸九,九天,就,就在,在里面。”

她的名字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她叫林黛螺。她的网名更简单,叫螃蟹。

可是,林黛螺心甘情愿在情场上被陈师美老师驾驭。林黛螺偶尔会回敬陈师美:“谁叫你是我的唯一!唯一的唯一!”

关于这一点(林黛螺心甘情愿在情场上被陈师美老师驾驭),陈师美老师已经深得要领,并且如鱼得水,掌控自如,翻云覆雨。因为,林黛螺实在是一只太过温驯的小鹿,有时候,他都不忍心下手,不忍心下口。

不过不忍心归不忍心,手是要下的,口也是要下的,比如此时此刻。

陈师美老师下手了,林黛螺浑身颤栗,陈师美老师下口了,林黛螺哭了。

陈师美老师像抱住一个婴儿一样,抱着林黛螺,林黛螺横平竖直地躺在陈师美老师的双腿上,浑身颤栗,瑟缩着。

陈师美老师深邃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远方,然后,他低下头,热火朝天地吻林黛螺的唇角,吻林黛螺的眼角,像是攻城掠地,却又无微不至。

霸道而温柔。陈师美老师冲动地把他的手伸到林黛螺的衬衣里,林黛螺迅地把他的手拔出来,和他十指相扣。

一只小手和一只大手,十指相扣,本来可以是相濡以沫天长地久的前奏,可是,对于林黛螺和陈师美老师,却是对现实的最后无力的挣扎。

在两年多前,在林黛螺12岁的那个初夏,陈师美老师就是这么抱着林黛螺,就是这么吻着林黛螺。

那一次,陈师美老师把林黛螺放下来后,满眼期待地对林黛螺说:“我们之间,能不能变成现实,关键看你了。”林黛螺信心百倍地说:“我有信心。”那时的林黛螺,右大脑直得可以,如此简单而自信,如此富有想象力。

两年多后,仅仅隔了两年多,已是物是人非。

这一次,陈师美老师把林黛螺放下来,背过身去,说:“小家伙,我们之间,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了。”

沉默良久,林黛螺喃喃地说:“难道说……就这么……完……了?……你……说过的,你会等我的。”陈师美低着头说:“问题是,我可以等,我爸爸却不能等。他病了。”

林黛螺赶忙问:“伯父……咱……爸爸……怎么了?”

陈师美痛苦地别过头去,他说:“别说‘咱爸爸’,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的。我爸爸已经到了肝癌晚期了。”陈师美老师说完,垂下头去,他用手捂住眼睛,他哭了。

林黛螺弯下腰去,轻声却有力地问陈师美:“如果我现在和你结婚,还晚吗?”

陈师美站起来,对林黛螺说:“小傻瓜,说什么呢?!你现在才14岁,就算你可以不管不顾,我能不管不顾吗?那样的话,我还怎么做人?你爸爸妈妈会接纳我吗?你爸爸妈妈也会把你扫地出门的。你是一个居里夫人式的公认的才女,你会有明媚的未来的。我怎么会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心愿,把你毁了呢?”他把“心愿”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黛螺沉默了一会儿,对陈师美说:“那,我,明天去看看伯父吧?”陈师美赶忙答道:“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我只会添堵。”林黛螺无可奈何地对陈师美说:“那,好吧,我请你,多多保重。”语气生疏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