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关上宿舍门。白日梦,有时候也是一种病,江宁病的不轻。

饭桌上,韩愈目光灼灼,倒没有一直看着她,但每当她抬头,都能恰好精准的捕捉到他的目光,说不上很冷,但也绝对随和不到哪里去,阿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家兄言语疏离,顾清欢扯了扯唇,“这话见外了,我毕竟是她姑姑。”

“谢谢。”阿笙回头看那姑娘,长得很漂亮,最重要的是不娇柔做作,顿时对她很有好感。

阿笙的表情是很平淡的:“那就再复读一年。”

出门前,接到了许飞的电话:“一直不敢给你和依依打电话,就怕你们有压力,考试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汇报一下试后心得。”

1998年,顾行远说完这句话之后,大手一挥,餐具碎了一地。顾清欢当夜离家,顾家老太太靠着门框,目送女儿的背影。

在阿笙的童年记忆里,爷爷的咳嗽声曾经是大院组成的一部分。

21岁,她回国之前,陆子初对她说:“阿笙,你知道你有多任性吗?”

离开西雅图之前,顾城对他说:“你听说阿笙精神失常,会觉得痛苦难过,可我要告诉你,一旦你们回国,真正相处起来,这种痛苦会被放大几十倍,几百倍……”

如今,阿笙把黑乎乎的掌心伸到陆子初的面前,嘴角笑容宛如初春的露,模糊的声音从生涩的喉咙里迸发而出。

薛明珠素来,等她察觉阿笙有些不对劲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有人在这个时候抱住了阿笙,三个人。

陆子初已经坐上车,关上了后车门,吴奈打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听到陆子初轻声问阿笙:“石头前几年开了一家酒吧,名字叫彼岸,要不要去坐坐?”

这个男人,试图用最平静的话语来冲淡重逢后的喜悦,但有力的拥抱却泄露了他伪装的坚强。

闻言,陆子初笑了,这一笑男色惑人,魅力不可抵挡。

有时候她会想,这样的梦境片段,会不会是她失去记忆的一部分?又或许,这样的梦无关现实,只是她在睡梦中奠马行空。

阿笙从不知道她的心竟然可以化成一池秋水,湖水很凉,但却被温暖包裹着,如同现在她在陆子初的怀里,她看到他冷峻的五官靠近她的脸,察觉到了唇上的温度。

阿笙阻止他把烟收起来。

手机在响,这是他来到西雅图之后,被人拨打的第36通电话。

陆子初心头掠过一阵寒气,身体僵硬,仿佛被人逼到了悬崖边。

阿笙起伏的心事因为顾城的话,纷纷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