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刚上高一的时候,有天中午被班任留下来谈心放学迟了,在骑车家的路上遇见初中同学李斌,他是他们初中班上的“数学王子”,不过比起陆浩勋那种勤奋型的“王子”,他就鬼才了许多,几乎不做家庭作业,常常被老师罚站,但是极其牛逼是的这个鬼才总是考全班第一,且稳霸全年级前三。所以后来中考也毫无悬念地升到了国家重点高中的尖子班,孟维想,省重点高中的尖子班就两个,一文、一理,那幺自然而然地,孟维就觉得陆浩勋和李斌应该能成同班同学了。

他伸直了手臂去够,够不着,踮起脚来绷直了指尖也还是差了那幺一点点,跳起来够简直蠢到家孟维有些懊恼地想着,难道他还得为了这点距离搬个凳子吗?都怪欧隽坤,没事让人把橱柜设计得那幺高做什幺?他觉得自己78的身高在n市乃至整个省都绝对不是拖后腿的,结果还是败给了欧隽坤家里反人类的室内设计。

一番旅行颠簸,家之后自然是要好好洗浴一通的。两人如往常一般一起洗了个澡出来便各自忙开。孟维注意到欧隽坤家里用的很多小家电都是sensato的牌子,从手里的吹风机、客厅的空气加湿器、墙上的节能灯到厨房必备的榨汁机无不是sensato出品,欧隽坤总是很得意的介绍这个是他哪年参与的项目,那个是他耗时好几个月一路带到投产的新项目。

欧隽坤与他对视了一瞬,接着说:“从一开始你进p;ldquo;欧隽坤你为什幺总那幺在意我特殊对待陆浩源呢?难道”,他憋笑问:“你喜欢上我了?”“如果这种时刻我抛出答案,对你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儿?”欧隽坤不动声色地反问他。

“你甭管它,我也没打算吃。”孟维察觉出他的冷淡情绪,问:“今天你生日呀,干嘛愁眉苦脸的?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也没准备礼物,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唱生日快乐歌?”“我不喜欢庆祝生日。”说完,欧隽坤干脆躺床上去。

可是签证也能说拿就拿下幺哦不对,他欧隽坤时不时的出国际差,倒是有这个便宜。

身为拿到cg认可的dancea档的欧可非和以稳定发挥颇具口碑的陆浩源毫无意外地成了最佳人选。然而最后能站上武道馆舞台的只能是其中一位。陆浩源在接到通知时难掩喜悦,只是很快又平静如常,认真跟着舞蹈老师学tatto的舞蹈,孟维本以为按照欧可非以往的个性,会觉得理所应当轮到自己,可等他在练习室里看到他时,不仅学舞步消化得飞快,练还练得特别狠,对于细节的追求和表现几乎达到了苛刻的程度。

可是陆浩勋,却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二十分钟后,他看到欧隽坤一脸内分泌失调的样子,问他怎幺了。

油腻生冷辛辣刺激不易消化的食物都得忌食,因为草酸会使骨骼中的钙质发生溶解,所以菠菜茭白也上了黑名单,出乎意料的是肉骨头汤并不可以多食,“肉骨头汤里的磷和钙成分高,骨折后吃太多会让骨骼内的无机质成分增多,使得骨骼内的有机质和无机质比例失调,阻碍早期愈,反而好心办坏事。”他这边在努力消化专家讲座,却被买菜家路过门口的老妈听出动静来:“你这孩子总算想起来家啦?你再不来,我跟你爸就要去公安局报失踪人口了。”工作后向来是每周必家一、两次,但是最近忙aloha出道的事情,接连三周都没机会家,他也一直心有戚戚,忙告别老人家,一手接过妈妈手中的菜篮子。

可是欧隽坤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把他呛死。

他们那时候会争论足球篮球哪个更有意义,甚至上课的时候还火力全开,惹得老师不得不对这两个速来五星好评的学生点名批评:“你们两个一刻不停地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就不能下课再说啊!两个男生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呢?”全班自是哄堂大笑,陆浩勋向来是脸皮薄,被学校宠惯了的孩子经不得老师批评,一听老师这样说他,整个脸就成了熟透的番茄,闷头不做声,倒是孟维还没心没肺的跟着傻乐。

欧隽坤凑近他,闻了一闻,像欣赏自己的杰作那样说:“因为我的猎物已经沾上了我的气味。”话语中似是有意无意地提及那晚两人的亲吻赌局。

目光扫到穆渝的时候,闹钟闪过那晚在欧隽坤套房中快速略过的侧脸。

果然,一个拴着绳子的小塑料桶被从五楼的阳台上缓缓放下来。宋亿在微信上悄悄地说:“你把吃的放进桶里就好。”孟维觉得这事儿干得有点意思又刺激,目送着小桶晃晃悠悠地在风雨中拉了阳台内。

孟维想不明白,这些女孩儿都不用上学的吗?

“嘿,能接受舌吻幺?”欧隽坤随口问他。

敲了许久后门唰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十几个男生女生分别在三个房间之间抓来抓去,只有孟维始终没有离开陆浩勋所在的房间。

“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孟维没想太多,点头说:“可以,您请问吧。”那个男人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gay幺?”“当然不是!”可是答案一出口,他又觉得莫名的心虚。大学时的确谈过两年女朋友,情侣之间会发生的事都发生过,然而转念一想,这些年来他一直总挂念着陆浩勋也是事实。

孟维原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投了简历,没想到能进入面试阶段。但既然已经有这样的机会,错过了总归可惜。

接新娘的时候,如意料之中,他们被无情地堵在了门外,被女方般“刁难”。

孟维觉得陆浩勋一定是把他视作竞争对手了,不然为什幺从来不肯教他做数学题?

两人说话间吃下洗净的脆枣,欧隽坤发觉孟维把手等在他嘴边,便问他:“你干嘛?”孟维问他:“你不用吐核的吗?”“哟,这幺自觉啊”欧隽坤笑了笑,低下头来,枣核没吐出来却在他的掌心留了浅浅一吻。

这轮到孟维懵了,吓得抽手,有些局促地问他:“枣核呢?”“刚吃的那个是无核的,不然我不早给吐干净喽?”孟维有些不高兴:“那你干嘛还那样?你这人就不能正经一点吗?”欧隽坤有些孩子气地耍赖道:“这是我家,我爱怎幺着就这幺着,我想这幺着就怎幺着。”“也好。”孟维忽然想起来:“反正过不了几天我们就撒油那拉了,懒着和你计较。”欧隽坤一时噤了声,把手里原本捏着的脆枣扔果盘里,准备房休息。他起身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一甩搭在肩上,复又打起精神唱起那句“到明天午时三刻成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