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画堂不知去了何处,能帮我去寻一寻他么?”
“妖怪?”画堂愣着,将泪抹了去:“我娘亲被妖怪抓去的?那岂不是”想着,又哭了:“那岂不是没命了”
他也不急,这么雕像似的立在空荡荡的街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偶尔扫过各处角落,又垂睫掩着了。
反正,一定不会是我啊。
辜杏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院子出府寻寻,刚踏出几步,风就将丝丝香味带了过来。
因为从她出门的那一瞬开始,自己便是遁了形跟着的。
但烟沙说得很对,第二日还是清晨刚过的时候,便有侍女从外头匆匆进来,喜道:“二小姐,青竹棋社的少爷来提亲了,说的名是你”
“这里?”烟沙有些迷茫:“女子也能来,为何非要我变成少年?”
栀子却是后退一步,脸微微垂着,看不清表情。
淡然如水的暮拂,头一次知晓了什么叫做好奇,头一次那样想摸透某人的过去以及眼下。
充满了残忍神色的眼睛,终是露出了一分扭曲快意。
但仍点点头,答应了。
“你们从前很相爱呢,我可瞧得出来。”
听桥响得有些夸张,栀子便琢磨着来者是谁。
“你这手段方才也不知会一声!”
他愣了愣:“是意外吧,我并不讨厌血肉。相反的……如若给你一具人尸与一箩筐柿子,你觉着是将柿子切了剖了恶心,还是将那具人尸切了恶心?”
“帮我一个忙可好?”她将暮拂的手抓着,认真道:“我爹若是见我天黑还未回家定会焦急,而他本就有顽疾缠身,若是再一担忧,我怕……”
“怎么了?”
“我变成这般,他……”锦绣似乎是忽然间有些拘谨,面上红了一红,小声道:“他会喜欢么?”
我是獬豸雕像的灵,诞于昆仑冰晶雕成的獬豸雕像之中。
“……行。”
这般时辰城门早就关了,我还在外头琢磨该从哪个角落钻进城,忽见不远处白光一闪,好似流星陨落般的光华。
五殿下觉着,即便是吃人头的妖,那也得吐骨头不是?何况人头本就肉少,整个一圆溜溜的大骨头。
漆黑的双瞳睁开,幽深之处闪过几分绿华,但也是一闪而过。
“未成眼下这样之时,我哪有甚么猎妖的本事,只能听天由命。但好在,终是熬了过去,且被他们那咒印帮了个大忙。可那又如何?失了颜涟,我不过是行尸走肉般的东西,她的消失将我生活毁了,心中只有怨怼与绝望,还有仇恨,哪还能装得下别的?”
画堂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他怎会不明白呢,高懿对颜涟的心意。
十年前就那样明显了,这个坚毅却略带阴沉的男子在看着颜涟的时候,连眼睛里那样深的地方都燃起了光,带着几分仰望,信徒般立在她身旁。
对,正是信徒。
画堂低下头,唇角勾着,眸子里却是黯淡的,轻声道:“知道了,睡吧,高懿哥。”
日期:2013-11-0721:43:00
夜里所说的那武器,便是之前将妖物骨头买走的少女工匠打造出的。
她似乎与高懿有些交情,大约是做了好几笔买卖,一见他又来了,卷着袖子便迎出来,笑容很明亮:“是来取东西的?”说话时手里还握着枚大铁锤,一看便是打造铁器所用。
画堂朝后头一间屋子看了看,里头火光阵阵,想是个大火炉,又转眼看看这少女的纤细体型,有些疑惑:“你身为姑娘家的,为何要做这些活儿呢?是男人来干还差不多,若是锤子甚的将你砸伤了该怎么办?”
少女摇摇头:“可不是嘛,我曾经被砸伤过呢,躺了好几日。”
“那你还坚持着……”
“我家没有男丁。”一小缕乌由辫松开,在她鬓角飘着,将那本就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剔透,她却是始终笑着:“那要不你来呀,我将技艺传给你,将来我便能闲着了,四处走走,不必每日都泡在一堆子刀剑里头。”
画堂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栀子。”高懿将那少女叫着,打断她二人古怪的对话:“东西若是好了,便给我。”
“好了,但你……找到它了?”那叫栀子的少女面带忧虑:“能够斗得过么?最好在武器上头抹些东西,或是离得近一些再打,毕竟……也就那么个大小。”
高懿点头:“知道,多些提醒。”
说着,便将栀子递过来的小盒接着了,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