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就是奴才,在哪儿都一样。”林子航微低着头,不敢正视这位高高在上的霜妃娘娘。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房檐上飞出一个黑影,林子航解下遮面布,着急地说:“她快不行了,送她去娘娘那儿吧。”

“永寿宫的公公说是宁贵妃娘娘想找晴常在讨教刺绣就带晴常在走了。”

“霜妃娘娘吉祥,静妃娘娘吉祥。”

“好了,你下去吧。”宁贵妃笑着饶过了攸雨,抬手让众人放她走,继而又板起了那张僵硬的面容,“走,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儿是霜妃的延禧宫,那儿是皇后的坤宁宫,穿过这儿笔直向前就到了老佛爷的慈宁宫了。再往北走些,就是宁贵妃的永寿宫了。这儿这么大,你还要费些心思摸清楚才行。”

凌静一把推开了攸雨的手,手指指着湖面的北边。顺着凌静的指示,只看到绛雪轩灯火通亮,成了这四周最显眼的宫殿,“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说完,又喝下了一杯。

“毓妃娘娘泉下有知皇上您这么惦记着她,一定会很欣慰。”张公公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着实吓了皇上一跳。

忽然,皇后放开了双手,站起身,整了整刚才被弄乱的衣服,又绽开了一丝僵硬的笑容,“的确不能相提并论。他可以每年都记得她的祭日却记不得本宫的生辰,他可以每天都去绛雪轩看她的画像也不愿看本宫的真人,哼,什么祭天?今天只是她祭日的幌子而已。她永远活在了皇上的心里,而本宫早已被皇上忘记了……”

“娘娘找臣妾来是为何?”

“娘娘这是笑给谁看?臣妾么?那娘娘就错了,臣妾根本没有因为这个难过,不是臣妾的再努力也不会是臣妾的……”攸雨回了云婉一个灿烂的微笑,云婉的嘴角明显垂了下来,面色略显尴尬和生气。

“站住。本宫问你,什么叫尽力而为?”凌霜一声呵斥,吓得太医匍匐在地。

“馨妃和静嫔近来如何?”老佛爷放下筷子,问身旁的皇后。

“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本宫都不管,她是常在,就应当侍寝。”凌霜斩钉截铁地说,“在这里没有勉强的事,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公公,求你救救我吧。”听了这话,欣媛猛地跪倒在张公公面前,泪眼汪汪地乞求着他。

“没有就好,知道为什么让你们俩跪着么?”凌霜皱着眉头看着一地洒落的鱼饵,似乎有些生气地质问她们。

“她啊……”云婉从铜镜中看到皇上微皱的眉头,似乎,他不喜欢宁贵妃。

“娘娘,您犯不着生气。”欣媛,攸雨纷纷上前拉住疯狂的吟馨。

“霜妃你没事吧?”皇上关切地询问凌霜。

她是懿贵妃,是当年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比现在的馨妃还嚣张千倍,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是皇后和其他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杀之而后快的人,仗着皇上的宠爱她可以做到她的目中无人,她可以肆无忌惮;然而现在,凌霜回头望了她一眼,现在她是个失去全部的可怜人,她没有子嗣,没有青春,连皇上往日的恩泽都已失去,只有任人唾弃。

刚出永和宫,6公公就赶忙来传话,太后传召凌霜去慈宁宫用膳。

攸雨没有回话,只是跪在原地点了点头,不敢正视凌霜的眼睛。

“你…你怎么一天到晚闯祸?仗着有皇上撑腰,你…你就敢胡作非为啊。如果今天静嫔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看你怎么交代;若是静嫔没事,本宫也要罚你从现在到你临盆这段时间不准踏出景阳宫半步。”皇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看着身边只顾喝茶的凌霜,不知这么个判法她心里有什么想法。

凌静不解地看着凌霜,吟馨怀孕对她不是一大打击么?

凌静昂起头,用一种近乎妖娆的眼神与皇上对视着,那是她第一次正面端看皇上,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老,应该说是血气方刚的年华;比想象中更平易近人,潇洒英俊,难怪姐姐会臣服于他。嘴角不禁勾出了一丝微笑,单薄的她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抖,却也一遍遍告诉自己成功了。

“娘娘吉祥。”凌静正在房中练字,凌霜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连忙跪下身。

凌霜穿上了最后一层衣服,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宫殿……

“姐姐可真守时啊。”凌静瞥了一眼云婉,她的目光却在自己手中的书上。

“想不到姐姐喜欢看这类的书啊…”凌静随意撩拨了几页便无心再看。

“为什么?呵,您犯了欺君之罪,冒充晴嫔娘娘,皇上对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奴才看您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随奴才去吧。”

绛雪轩的门被“砰”的关上了,一阵风吹起了毓雪的画像,画中的她在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皇上对她的爱是忠贞的,自私的,亦是残忍的,可以为了她宠幸另一位女子,更可以为了她残忍地毁了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