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自己这么久还是这么愚笨,凌霜迅地扯下花瓣,让池中的泉水浸满整个手臂,“就说本宫正在沐浴,不便前去。”

门“吱“地一下被推开,凌静低着头,吓得不敢直视凌霜的眼睛,小心地下跪,行礼。

“娘娘教训的是。”

轿子渐行渐远,凌静闭上眼,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姐姐凌霜的面容,一年前姐姐回家省亲,雍容华贵,和进宫之前判若两人。几个月前飞鸽传书给阿玛,铸就了自己今天的命运。

攸晴愣在原地。

“攸晴,攸晴…”欣媛不满地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欣媛诧异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她叫攸晴时攸晴的反应总慢一拍。

三更时分,攸雨迟迟无法入睡,吃力地爬起身,月光下她额头的汗珠显得格外的明显。攸晴,这个原本不属于她的名字让她到现在都不能适应。她拿来铜镜,端倪着这张比姐姐攸晴更标志的脸庞。

每当想到姐姐攸晴,攸雨都有种想哭的冲动。当日代姐姐入宫,从攸雨变为攸晴,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想阿玛,想额娘,想姐姐,想家乡。攸雨把铜镜深深地拥入怀里,泪如雨下。

“攸晴,你怎么了?”欣媛端着油灯走进攸雨的房间。

“没事,没事…”看到欣媛进来,攸雨赶紧用手绢抹干了眼角的泪水。

“想家了?”欣媛放下灯,坐到了攸雨的身旁。

攸雨没有说话,欣媛温热的手贴在了攸雨的手背上:“我也想,可想又怎么样呢?我还好,还有个姐姐陪,攸晴,你有姐妹吗?”

攸雨听了这话,神色显得有些慌张,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如我们俩以天为证,日后就是亲姐妹了…”欣媛伸手起誓,让攸雨错愕不已。

两人一直聊到五更天,欣媛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趣事都手舞足蹈地告诉攸雨,包括姐姐吟馨。

天亮了,一丝微弱的阳光射在了攸雨的脸上,欣媛早已甜甜地趴在攸雨的腿上睡着了。攸雨呆呆地看着欣媛的脸,早已没了往日的傲慢。

她信奉上善若水,她更信奉这里没有绝对的坏人……

一场好戏

趁云婉去皇后那儿请安的片刻,凌霜走进了凌烟阁。这里,也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

“娘娘吉祥。”凌静正在房中练字,凌霜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连忙跪下身。

“起来吧,这儿只有你和本宫。”凌霜亲自弯下腰扶起了凌静。

“娘娘找臣妾有什么事吗?”

“凌静,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吗?”凌静一针见血地质问凌静。

“娘娘,这是臣妾自己的事。臣妾的出现不还为娘娘增添烦恼吗?”凌静扶凌霜坐下,冷冷地答道。

“本宫岂会被这么轻易打败?本宫和馨妃最大的区别在于本宫不在乎不须计较的威胁。凌静,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跨进这坎,只有生和死的区别了…”凌霜含着泪默默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亲妹妹。

“这里的生和死真的有区别吗?”凌静的眼中充满血丝,微红地望着凌霜。

两人都沉默不语,每次见面总会把气氛搞的如此僵硬。

“本宫知道你还责怪本宫把你往火坑里推。但是,你起码先要站稳了脚跟,才有资格来恨本宫。”凌霜抽出了手,按住身旁的木桌站起了身。

“臣妾不敢。”

“你…要善待自己。你这样只会让额娘伤心,让阿玛失望…让林子航心痛……”凌霜大步走到了房门口,停下脚步,用平生最温柔的口吻劝告凌静。

“多谢娘娘教诲。”

凌霜已彻底放弃最后一线希望,她以为自己妥协,可惜她忘了她们俩毕竟是姐妹,骨子里的倔强如出一辙。无奈地叹了口气,左脚刚跨出了房门,正在此时,凌静却开口了:

“等等,什么时候?”

她终究还是想通了,凌霜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下个月初十是小格格的寿辰,到时候本宫会把后宫嫔妃汇聚一堂,皇上自然会出席,其他都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凌霜刚说完,云婉已从坤宁宫回到了凌烟阁,看见凌霜连忙跪下行礼。“霜妃娘娘吉祥。”

凌霜的心思全在凌静身上,懒得多看别人一眼,抬了抬手让云婉起身便匆忙离开了。

“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云婉抹开了一丝笑容,对身后的贴身宫女轻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