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快末了,选上好的黄豆,要粒大、光滑、饱满、皮薄肉多,无虫咬。洗好,泡在木桶里刚好皮起皱后,倒入箩筐内,沥干水分,放到甑上蒸煮,蒸到用手一捏,豆粒能成饼状,说明豆料已经熟透了为止。趁热把豆子和那些原来做好的麯混在一起,每斤豆子加盐二两四钱,还放上老姜、葱白、八角、茴香、桂皮、花生仁、蒜瓣、干菇、辣椒和陈皮等磨成的粗末子,搅拌均匀。等晾凉些了,做成寸把厚的酱饼,放在竹篱上摊开晒干,再放到大酱缸里,盖上木盖子,把口密封好,放到花树底下酵。”

听完,我对那个赵神医十分感兴趣,道:“这个神医,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张妈似乎听到了,望了她一下,平静地道:“别看这简单的五谷杂粮,这里面学问大着呢以后,你们要多用用心,好好琢磨。”

“挺好的,谢谢您。”我相信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由衷的。

“想说什么,我听着。”

“是啊,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当时船上的没有一个会水。”

“哦,累了吧。”

张妈走后,小菊坐在我的床上,幽幽的道:“小梅,你都躺了十来天了,你知不知道大伙是多么着急,多亏老爷夫人他们仁慈,给你请了杭州城最好的大夫,又让我专门照顾你。”又似乎在自语,“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变成这样子呢。”

女孩见了,呀了一声,转身端过木箱上面的碗,道:“差点忘了,来,先把这药吃了。”说着坐到了我床上,似乎没听清我刚说的话。

会议开得很成功。我的演讲,引起了激烈的反响,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学者,会议结束后还不停的上前与我讨论。

“谢谢。”声音不冷不热。心想你高兴也不至于这样啊。

小菊一见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口里叫道:“小五哥,你回来了。二牛呢?”

但是,有必要这么神经兮兮吗?

那男子果真没再追究,低头从小贩的摊上拣起一只银钗。小贩们有了新的生意,也就自动让出了道儿。

“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的?不是夫人取的名字么?”

轻轻地乖巧地走到小菊身旁,也学着她的样子忙活了起来,滥竽充数的故事咱还是知道的。

昨天的事,让她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本该叫醒她的。小梅本来就是自己的好姐妹。而且,要不是小梅,自己恐怕已不在人世了。那件事,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但依然记忆犹新,想起来后怕不已。

程盛在他们开设第一家钱庄时,坐在后院的摇椅上大笑不已,气绝身亡。夫妻俩悲痛之余,更加奋图强。待得他们的一对龙凤胎出世时,已一跃成为杭州城富。杭州城的钱庄当铺,茶馆酒楼,绸布缎庄,米行粮店,大多已是苏家的产业。不过,苏家的米行粮店,仍沿袭程盛名号。

小菊是个好学生,聪明灵巧,刚学写字,就有模有样,还挺美观。我还是继续学习厨艺。这样的生活,恰如西湖的水面,平平的,纵然有波浪,也是微微的。我俩每天都有新的收获,平静却充实。

直到有一天,晚饭过后,张妈让其他人先走了,对我道:“小梅,到我的屋子里来一下。”

我什么也没问,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