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供放在一起,等待火化。但活下来的必须马上救治。但是各门各派带来的仙丹、妙药早已经不够用了。越来越多、伤势越来越重的仁教弟子被找回,而如何把他们成功的救治又成了仁教现在的要问题。在韩山上山之时,已有临时的主事,派出人员去附近的村镇寻些草药,但有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有的是出去了几十里,最后还是空手而归。韩山得到这些情况后,也是一筹莫展,心中大悲。虽然找到了生者,若是无药医治,岂不是更伤人心。韩山当下叫住几个弟子,准备让他们再去寻药。就在这时,三清观的木松尊者走了过来,在他的身旁耳语了一番。韩山的双眼顿时一亮,面带惊喜之色地说道:“有劳木松尊者为在下引路。”

“盟主!”一白苍苍,黑衣道袍的尊者说道:“这龙守山真是玄处颇多啊!”

这不是传说,更不是历史。以生者姿态重入死亡战场,更有几分肉跳心惊:那不时伸过来的无助的手;偶尔但已是裂肺撕心的惨叫;那已经成为冲天之势、让人为之疯狂的血腥空气,这战场已如地狱一般。触目惊心已让我再度疯狂,救人的同时,也是再举屠刀之际。阳光下救索同伴,阳光下让垂死妖界上路。

圣母法驾被击碎,飘飘洒洒,漫天飞舞。那青色巨球也是受到强大力量的冲击,被抛得很高、很高,一道美丽抛物线的另上端出现在洪流河中。那青色蟠龙巨球落入水中后便也没了踪影。

那玄光一定是他!相距很近,却似万里之遥!羽凤芷娇的脸,有泪水流过。那玄光后面也定有他的脸。她也知道,他飞奔而来的目标是她。而目的不是与我相拥,是夺我而去,夺我生命而去。

这是何方圣法!宛如一灰色巨碗,将内外分割,将世界分割。

一点黄光在山顶一现,一人影从龙守山极而来。

在她志高,在他忙乱,在两军即将进行最后的决战时。狂风骤起,那不是风,而是以龙守山山顶为中心,生成的一股强大的吸力,在从山的周围吸取着什么。接着天光暗了下来,因为天空中那些闪亮的光也是在往龙守山山顶聚集。转眼间乌云翻转密布,黑暗!龙守山旁是一片的黑暗。

这灵狐、独孤抑止在灵教之中,高居护法一职。但却与当今灵教教主、圣母娘娘有着让人无法洞察的万年恩怨。这数千年来,圣母娘娘好像是人间蒸般沓无音信。这些年来,她还以为,这圣母娘娘当时真的随灵主真圣而去。但就在几年前,消失了数千的圣母娘娘突然重返灵教主脉所在地,西霞华阴山。使荒废千年的灵教主脉重获新生。接着,以她在灵教中的地位和与灵教另一护法,圣羊、杨争的特殊关系,把灵教分脉的杨争一脉,重新召回西霞华阴山、圣龙总堂。也就在数月前,主脉的玄武大人忽然来访。也是盛邀她重返西霞华阴山,为完成灵主未完成大业、为灵教振兴而共担重责,共创辉煌。虽然她也知道玄武为人中肯,说话不会有假。但她还是有所怀疑,有所疑惑。

露水清风剑在手,已无往日光彩。韩山也是感到它沉重了许多。但还是咬牙将它提起,朗声说到:“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盟主了,只有准备舍生取义的斩妖斗士。”

“啊!”于是大吼一声说到:“青梁,太极烂桑图被你使用得如此这般,你不觉的有愧于沉醉三金吗?”沉醉三金四个字他说得很重,说得也很明显,他是想让仁教阵中再起争端,但最重要的是他想分散青梁的注意力。就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从背后极其隐蔽地取出一把短刀。口中咒语快起,用尽全力,把遮天轮向青梁长门掷去。在遮天轮出手的同时,短刀也随着飞出,而且是隐藏在遮天轮,消失在遮天轮的绿色光芒之中。

三清观的圣物是如何流落到云霄观的,真是一个谜团。但玄武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了,因为青梁长门根本没给他盘问、思考的时间。

哎!--------也罢!既然生死早已与我无关,何况虚名。以命搏之,世人可见,不入岱宗祠堂又有何惧。

凭一腔血,搏一世安宁,虽度无生必死,但恒心可对天地。

一片树叶掉了下来,那不是秋天到了。那是春天新生的树木,在战火中煎熬的泪花。

圣母娘娘正色厉声说到:“功成应以成败论,岂有一家久为尊。我教以实力得之,又有何可笑可悲!”

在南宫云雀刚一转身之际,山间渐渐升起一片祥和之气。这祥和之气给心焦者安慰;给心傲者以展疏。

还有多久?或死?或惨死?都比这恐惧的煎熬要好的多。

这时圣母娘娘一面疑惑地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绿竹谷?绿竹谷?怎么没听说过,一点印象也没有。”接着对韩山说道:“绿竹谷,敢问阁下所说的绿竹谷,可与那三清教,或是茅山教有什么关系吗?”

“忠魂!!!”

杨争一抱拳:“有什么事,娘娘尽管吩咐,杨争定当全力去做。”

这时圣母娘娘马上又想起了什么。“玄武大人刚才说的不错,那世上的凡夫俗子没用的东西太多,我们是不学也罢。不过当年我圣主真圣也是羡慕、向往人之生活。在回生洞参悟千年,才感悟出我灵教修法成人的《章生大法》。数千年来,灵教众生遵循此法,从无到有,从弱演强,修炼到一定界数都能演化成人。既已成之,本当学之。再说人类的东西也不全是糟粕,文化礼教就是对我教有很大益处的。虽然有些过余繁琐无用。但其中一些基本礼数也是本教走向光大、走向团结,不可缺少的。”然后依就目含笑意地注视着面前的黄衣少女。

人类与妖、仁教与灵教的第三次决战就在龙守山下、洪流河旁壮烈地展开了。

落日的余辉下,那点点的人影还能看清楚。忙碌着,奔跑着,没人笑过,没有笑声。那山前的洪流河也洗去血红,现在正在泛着金黄色的水波,流淌着、翻转着奔腾向前。那战场中央的巨大圆形深坑,现在在山顶更是无比的壮观。

“天下英雄?那就是天下英雄吗?”韩山又回头仔细地看了看那如巨碗形状的榕树之城。摇了摇头轻叹道:“不明白啊!”接着,转身走下龙守山。

夜黑了,那无尽的夜色中,星星是零零碎碎的。那滚滚的洪流河边,篝火是劈劈啪啪的。

夜深了。有人看着那曾经美丽、现在依然迷人的天空;有人痛苦呻yin着呻yin的苦痛;有人昏昏睡去、睡去那属于昨天的睡意昏昏;有人切切私语着原本不应有的私语切切。

一天真的就这样过去了吗?这一天真的太过漫长、太多煎熬了。那太多的代价让我们开始怀疑我们的明天,我们应有明天,但我的那些永远睡去的兄弟、师长呢?

不会恶梦吧?但恶梦却是从今常驻我我梦眠。

夜更深了,无法入眠的应该不止龙守山吧?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