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红酒递给了锦绣的时候,她微眯着双眼冲我笑,伸出纤弱的手来接过了杯子,“谢谢。”声音淡淡,仿佛来自天边。

几周以后我就和楚青辉一起完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case,楚青辉就说请我去看3d立体电影,我白他一眼,“那是什么玩意儿。”

进了面试大厅,人山人海的,我也不急就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特别悠闲的坐了来等,我没来得急做新的设计图,就是颜一如学姐帮我赶做了份简历,其他的我都打算用嘴说的,我再怎么也算是广告界里的元老了啊,那些面试时的东西应该都还是拦不倒我的吧,我想。

这段日子里啊,我的头脑里想了太多的事情,后来只剩下了一团糨糊,然后就又忘记了很多,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空白,茫茫无边,就像冬天里的雪地,没有人走过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留下。

王立恒就缓缓的开了口,“童小姐并不曾整容,这副容貌是她与生俱来的……这里是我派人收集到的关于童小姐的照片和资料。”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了身边的阿成将一个大纸袋递了过来。

芷希皱眉,“那个家伙可信么,要是他再伤害锦苏怎么办。”

记忆从指间匆匆滑过,王立恒从回忆中醒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低喃了一句,“丁怡薇,你在天上看见你的女儿如此痛苦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后悔当初的离开了?”

以前我在博客里写过一个短篇的故事叫做《谁是谁的劫难》,其实也可以说是《重庆,今夜不设防》的一号女主角锦苏的原形,本来,曾是没有想过要将它改成长篇的,只是因为某几个朋友的提议,以及我听到的或者看到的那么多的真实而令人心疼的故事,然后就决定开始改写了。

在那个世界里,每一个人都只相信两样东西,力量和金钱。还有人说,有兄弟义气,但是他,王立恒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他只相信弱肉强食。面对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他王立恒总是到最后还能毫无伤的站在‘洪哥’身边的那一个,可以望着满地的血腥和尸体莫名的镇定和冷漠,嘴角带着胜利的冷酷微笑,像来自地狱的撒旦。

我还记得丁怡薇结婚的那个晚上,我看着那么美丽的丁怡薇穿着洁白的婚纱带着那么幸福的神情站在文翔安的身边接受来宾们的祝福,并且向他们微笑致意。我只能窝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而沈可去向丁怡薇和文翔安祝福过后就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睛异常忧伤,她说,“童傅,我爱你。”我只是摇头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只是闷着头继续往自己的嘴里灌酒,一杯接一杯,究竟喝了多少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床上,怀里是沈可赤裸裸的身体,柔软温暖且安静,我便模模糊糊的记起了些什么,丁怡薇、滚烫温润的身体、无尽的欲望、狂热的纠缠、诱人的呻yin和满足的喘息。

从这天起,我和沈可就开始了我们的实习生活,丁怡薇老师很温柔细心,每次我们做错了事她都总是很耐心的做纠正,渐渐的,我就现医院里的病人们都很依赖她,因为她对病人们都很好,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还有,医院里大部分的男医生都对她有好感,其中有一部分就将好感付诸了行动,我常常看见他们偷偷的往她的办公室里送大束的玫瑰花,塞情书或者电影票,她每次都只是很细心的放进口袋里却从不赴约,听沈可说丁怡薇老师说,“既然别人送了就该收下,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尊重,而赴不赴约则是我的自己的选择权。”

“锦苏,哦,不……文小姐。”有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我觉得有些许熟悉,侧过脸去就看见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竟是……我就笑了,开口道:“童医生。”

莫南的眼睛里就慢慢的浮起了那种我很久都不曾见过的那种绝望,“你还是要我放弃天建么?”他说着脸上就浮起了有些苦涩的笑意,笑得他的眼睛里全是晶莹透亮的,“锦苏,我要你选,你是要我还是要我放弃天建。”

“没见过面,他一直都是用电话同我联系的,而且,他给我的所有消息都很准确,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快就把天建逼上了绝路。”莫南说。听完莫南的话,我的嘴角边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王立恒他的确狡猾。

“哥,别忘了王先生的话。”坐在后排的白玲忽然开口,白羽轩的身体忽然一怔,便启动了车,我也疑惑了,王立恒对白羽轩说了些什么?想了半晌,我觉得有些头痛越裂,于是只有放弃了,如我,这般连让不让人送我的自由的人还能做什么,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悲哀,我想,我这一生也许只能为我的爱人和朋友而活了,什么时候才可以为自己也活一活,下辈子么?

那个男人和站在门外的其他男人都在我们走进客厅的门的那一刹那全部清醒过来,慌忙都上了前来想要阻止我们。忽然我就听见了立哥的声音,还那么淡漠的口气,“阿成,让她们进来吧。”那一群人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没什么,刚头有点晕。”我忙应着也钻进了车里,对着一脸担忧的芷希坦然一笑。

秦海云看见匆匆而来的丁芷希,衣服上还沾染了几点血渍,有些惊讶。丁芷希却只是一脸的淡漠,说,“快,帮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于是,秦海云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默默的又一次为她做了手术,并把她沾染了血渍的衣服拿去烧掉了。三天以后,当他看见报纸上蒲东区出租屋两男女离奇死亡的新闻里女死者的照片时,他便什么都明白了,有些许震惊,于是他问丁芷希原因,丁芷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如果你想要保住自己的命的话就少管闲事。”

芷希把夏旬的话转告给了徐晶晶,并一再保证夏旬一定不会是骗子,徐晶晶和马泽虽然心生了疑惑,但听得芷希说她去了夏旬的公司,所有的职员也的确很忙,看得出公司里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而且夏旬的解释也挺合理的,况且,夏旬是她表妹芷希喜欢的男人,于是他们也就信了,立刻打电话去警察局消了案。

丁芷希依旧微微的笑着,点头说:“好。”然后静静的看着姓江的女子走向了门口,忽然就是一个踉伧,抬起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咽喉,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来,然后就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她看着丁芷希,满眼的疑惑,“我不是你的妹妹……不会和你抢那笔财产的……况且,没有我,你不就不能得到那笔财产了么?”

秦海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丁芷希脸上的笑容便缓缓的退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秦医生也未免太喜欢管闲事了,贵诊所不是说可以满足顾客的一切要求并为顾客保守好秘密的么?”她顿了顿,勾起唇角就冷冷的笑了,“秦先生的职责应该是根据顾客的要求完成手术便是,应该没有权利来过问顾客的私事吧。”

他只是看着我,声音淡淡的说道,“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就定会遵守……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我有些气结,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手指握紧,指节微微泛白,强忍下了怒火冷冷的问他,“那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他竟然弯着唇角牵扯出了一丝笑来,说,“只是忽然想见你而已。”

这个男人便迅的向我走过来,忽然的猛烈的伸出手来扳住了我的肩膀,肩膀上传来压迫感的疼痛迫使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脸,那张脸的左边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淡淡的疤痕,给了人诡异的视角感觉。

莫南的眉就纠结得更深了,“那么,你觉得我们自己的情况如何?”

忽然,又不知道是谁起哄似的叫了一声,“答应他吧,快接玫瑰花。”人们就都开始跟着狂欢起哄,医院大楼的门前就是一片,“接花,接花……”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连住院部的楼上那些病人都从窗口探出了头来。我惊慌的看着锦苏,她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赞同和鼓励,于是,我终于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去,在一阵欢呼声中接过了那束玫瑰花,捧在怀里,清香扑鼻的,我的脑海里就闪烁过一个词语,‘幸福’,我忽然的就觉得,这样,真幸福,这样被人宠爱着呵护着的感觉真的很棒,真想这样被人宠着爱着一辈子……

家里的一切我都保持了原来的样子,就在刚才我现钥匙被我忘在了车里的时候,我觉得是上天在冥冥中做的安排,我就想,要是他看见了家里的那一切以后,愿意开口,我就会答应重新和他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