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重庆,今夜不设防 > 第二十二章、男人好比洋葱(下)

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想看见我的朋友们笑,看见他们平安,想要同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帮他们分担忧伤,我难过的时候却不想他们为我担心,就像我们‘不离不弃’社团的宣传海报上的那句话:这世上最心疼你的人,一定是哪怕流一滴泪,也不肯让你看见的人。

我不恨王立恒,也不恨那个叫做锦绣的女子,也不想知道她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原因,她恨我,就说明我和她之间必定有什么渊源,也许是和我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孩子,要么是我还很小很小,小到还没有产生记忆的时候丢失了的双生姐妹……如果要认真的去作猜测,原因可能有千万种,但是哪一种都可能让我对爸爸和妈妈的情感产生质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我只是累了,好累好累,就让我好好的休息会儿吧。

女子脸上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层层舒展开来显得更加妖娆美艳,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纠结,她只是眉毛微微扬起,双手抱着手肘,斜着眼睛看了芷希一眼却不答话,眼神嘲弄而不屑。

莫南沉默半晌,终于说,“芷希,就交给王立恒去找吧,凭他的势力会容易很多……是我让锦苏伤心了,她是不想见我吧,她既是要躲又怎会让我轻易的找到。”

王立恒一直都在关注这个叫做锦苏的孩子,当他从她的照片上看见了那张他异常熟悉的脸心里便是无味杂全,在锦苏遇难时出手相救是因为爱,后来不断的折磨锦苏却是因为恨,因为锦苏是文翔安的孩子……

之所以我会把那些故事一点一点的用文字写下来,其实只是想给那些故事里的人们一个更好的结局,也希望他们能获得幸福,能真正的快乐,也想借此给所有的人一些感叹和警示。

那天晚上,他照常跟着‘洪哥’出去办事,一大群的弟兄伙,身上都操着家伙。他们那天是去和江北片区的另一个叫做‘鹏哥’的人谈所占地头的事,两边都各自带了一两百号人,在谈判中一句话对不上嘴双方就动起了手来,两边的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砍刀钢管什么的相互撕杀。挥舞的刀下,串串艳红的血珠恣意飘洒,如此残忍而美丽的光华染红了所有人的双目,于是人性最原始的兽性得到了最完美的宣泄。

我想沈可是会帮我的,因为她爱我。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是愿意为那个人做任何事情的,就像我对丁怡薇。

我呆楞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去和她相握,她的手那么暖,手指纤细而修长,我看着她的笑颜竟一时的忘记了松手。她只是巧妙的不留痕迹的抽出了手去和沈可也握了握手,我就窘迫的涨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只是听见沈可的声音,“丁老师,你好漂亮哦。”她就笑出了声响,声音清脆,“可别叫我老师,都把我叫老了,以后都给我叫姐啊。”我就微微抬头去看她,她便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颜。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听见有人欣喜的低呼,寻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但并不是我的妈妈的,意识蓦然的就清醒了,眼泪湿了一脸,不禁苦笑,我的妈妈早已经在我三岁的那一年死去了啊,早就死去了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过这一辈子,对妈妈毫无怀念,因为不想父亲担心,所以每当父亲问我说,“锦苏,,你想妈妈吗?”我都总是倔强的摇头,说,“不想。”后来,父亲也失踪了,而现在,我连莫南也都失去了。

我强忍住了泪水,其实多想告诉他这一切的原由,但是,芷希,我怎能放着她不管,于是,我垂下了,强迫自己无视他受伤的眼神,轻轻的告诉他,“莫南,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我还是想请你放弃天建。”

“你不知道王立恒是谁吗?”我问。

我对上他的眼,这个男人,就因为我那样离开而恨我至于此么?白羽轩的眼神几经流转,再次避开了我的目光。我就笑了,笑得沧桑,我想,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受王立恒的摆布,若是死了呢?脑海里忽然浮起了莫南的脸,泪水就无声无息的滑出了眼眶,若我要离开莫南,我又怎么舍得。

芷希的这一举动不仅吓了那男人一跳,连我也给吓着了,芷希是不知道立哥是个多么残暴的人,才能这样的大胆和放肆,我也笑了,这样也好吧,也好让立哥知道,并不是谁都会怕他的。

于是,我和芷希去药房取了药就准备回家,走出医院的大门,我们就去取车,当我上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个刹那间,竟然恍惚的看见了一个人影正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另一个车的后面注视着我,隐约觉得应该是个女子的,但是,待我仔细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就不禁苦笑,看来,我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太弱了,这不,都出现幻觉了,真该好好的补补了呢,听见芷希叫我,“锦苏,干吗呢?”

记忆的潮水缓缓褪去,丁芷希擦去了脸上的泪,开着车直奔秦海云的诊所而去,当下真的不是该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应该先学会如何保护好自己。那么。她该实行她的最后一步计划了。

芷希听见夏旬这么说,便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那,你赶快去给表姐他们说清楚啊,都立案了,这样会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夏旬拥着她,俯身亲吻她的唇,眼神深邃,笑容很温柔,“现在公司还很忙,我走不开,要不你先回去和表姐他们说清楚,把案子给撤了,公司现在正在重要阶段,在警察局里挂了档是很不利的。”芷希点头,“那你呢?”夏旬说,“我晚些会给你电话,然后过去亲自向表姐表姐夫他们解释清楚,免得他们以后不放心的交给我。”闻言,芷希的两颊便染上了胭脂红,应道“好。”就匆匆的赶回了表姐家。

“那就三百万,一口价定下来,我想江小姐也应该是个爽快人的。”丁芷希道。然后就看见姓江的女子两眼里全是光亮,一口将杯里的咖啡喝尽,笑容明媚的说道,“好,绝对没问题。”说着她就放下了咖啡杯,起身准备告辞,“我还约了男朋友得告辞了,明天早上八点我就过来,你看如何?”

丁芷希在秦海云的对面坐了下来,有些许的不自在,但是为了自己所要做的事她还是硬着头皮的坐着看他拿出了一本登记薄。秦海云却像没事一般,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然后在登记薄上的姓名一栏写上了她的名字,然后说道:“丁小姐,我看你的面容秀丽,五官精致,应该无须再做整容手术的……”

在那家小餐厅里,此刻正是清闲的时候,立哥给我叫了咖啡,我却动也没动,只是冷冷的说,“不是已经说好只要我答应给你一个空白承诺你就决不再为难莫氏了么,现在你却又拿这个来威胁我,不觉得自己很卑鄙么。”

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冰凉,眼前就浮现起了一幅又一幅诡异的画面,看见有艳红色的血从四面八方向着我涌过来,覆满了我的手,我终于止不住闭着眼睛惊声尖叫起来。

我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莫南有些许的疑惑,“私仇?”我点头,“只是不确定这其中究竟有何渊源,但是,我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如果这个人不是为了私仇,是没有可能用钱来砸垮对手的。”

我惊讶的愣在了原地,看着他满目的深情款款,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有些许的不知所措,蓦然的听见周围有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惊呼和羡慕,不知道是谁忽然感慨的说,“哇,好幸福哦,还只是请求给一次机会而已,要是我男朋友这样,我嫁了他跟他一辈子的心都有了。”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时尚,大约二十岁穿着惹眼的红裙子漂亮女孩子满脸的憧憬,周围便是一阵哄笑,她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说罢,就看见了他的眼里有了一种异样的神采,缓缓地有了些许机械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非常准确而迅的找出了一把插入了钥匙孔,轻轻地转动就打开了门。门依旧放着两双拖鞋,一双男式,一双女式,是以前他买的。他看见了,就楞了几秒钟,转过脸来看我,我却垂下头不敢看他。是的,当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我就有些许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他。

蓦然地想到整整的一年里,王浩然的无微不至和我的冷脸相对,我似乎忽然的就明白了一些东西,一个关于男女有别的问题。王浩然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他爱我很深,但是,一年的无性夫妻生活也是对他的一种酷刑了吧。然后是钟依娜,她一心想报复我和锦苏,只不过是利用了王浩然的这个弱点罢了。

苏眉却笑,“我知道了。”一副平静而泰然的样子,林微疑惑,苏眉便说,“微微,石岩派人跟踪了你,已经知道你们去找过阿朗了,而在那之前,他派人带了五十万去找了阿朗,问他是要自己的双手和五十万还是要和我的爱情。”

石岩并不在意她的话似的,只是再次问道:“如果那样,你会为我流泪吗?”

再后来,苏眉把石岩的名片放在了包里却没有去找他,因为她觉得自己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不想去麻烦他,所以她依旧一个人继续的走访那些画廊,然后就用完了自己身上的钱,她只好将自己的画非常廉价的卖给那些摆地摊的小贩,然后在街上去帮人画画像挣钱,当她的爸爸和妈妈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也不敢哭,因为怕他们担心,她也不敢开口向他们要钱,她知道家里并不宽裕的,爸爸在一个小工厂当工人,妈妈有病需要吃昂贵的药,哥哥起先在工地上工却因为工伤瘸了腿,全家就指望着她能找到好的工作挣了钱寄回去了。

她就又笑,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怎么瘦成这样了,脸色也不好,不会是生病了吧。”

然后,我就和他说起了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大学时认识的,高我两个年级,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就信了,把一切都给了他,结果不到半年他就和另一个低我一个年纪的小学妹走到了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的吗?他却说我天真,然后揽着那个年轻的小学妹走了,我一个人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那是为什么。

她的眼神瞬间暗了一暗,然后又挤出了一抹有些许凄冷的笑来,“在娱乐城。”

我们回了解放碑,一路上无言,王浩然把我送回了家以后离开,他看着我欲言又止,而我决绝的转过了身,进门关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间,我恍惚的看见他仍然站在那里看着我,那双眼睛里全是失落和痛楚,复杂的我不能全部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