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溪一定会是一个很贤惠的妻子的,我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娶了小溪,然后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夫妻一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要是过得不耐烦了,就偶尔来个不太过火的艳遇,犯点全天下的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要是我和小溪结婚,老爸老妈肯定会很高兴的,所有的人都会称赞我的年轻有为,妻子的美丽贤惠,既是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又是生活中的好太太,能那样,就是美满幸福的生活了,只是,我有些害怕,怕自己在那样的生活中会有一天觉得很迷茫。

我这个人其实很懒的,只是因为上大学那会儿爱上了锦苏,才总去挑些折磨人的东西来思考,总逼迫自己去看一些名著、唐诗宋词什么的来充实充实自己的肚子。记得有一次,打听到锦苏特别喜欢纳兰性德的词,我便在新华书店买了一本纳兰的词回去看了整整一天,就是没看懂几句。其实锦苏口中的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还真没几样懂的,还有什么围棋古筝,要叫我把那些都学会了,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来的痛快。后来,我直接挑了最简单竖笛来学,学了三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决定以一颗诚心去打动锦苏。莫南也是那样的人物,每次我说他写的那些东西肉麻的要死的时候,他总拿眼横我,一副‘你不懂我不怪’的架势,所以也难怪他和锦苏两人就那么轻易的对上了眼。

我把朵安扶进了客房,等到俞波把展浩也安顿好了以后,我说:“俞波,送我回去吧。”俞波愣了一下,还是点了头,然后我们下楼,上车,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路灯的灯光洒在路面上,淡淡的,有些许的凄凉,我的心里就忽然的浮起了一阵感伤,一片透凉,很无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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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已经在半路上了,十分钟以后就到。”

昨天,这个叫做锦苏的女子还依偎在他的怀里,温顺如猫咪,只是拒绝他吻她的嘴唇和侵犯她的身体。于是,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就只有拼命的说话然后一个人傻傻的笑个不停。

我转身迅离开,没有对她说再见,虽然她是我这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但是她不是我爱的锦苏,就不会产生感情,虽然有可能放不下。我哦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的瞥见了挂在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女子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男子温柔的揽着女子的腰,一身昂贵的西装衬着他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她看见我就轻轻的笑了,像一朵在暗夜里的徐徐开放的罂粟花,散着诱人的迷迭香。她微微的侧身将我让进了屋,而我却只是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始终无法适应,不是无法适应该怎样面对女人而是无法适应自己的身份。

我还知道她用了曼珠沙华的Id在学校论坛上帖子,见解独到,虽然尖锐却令人信服无可反驳,赢得了好多的粉丝。那上面还做了她博客的链接,博客里是黑色的底,有大片大片艳红色的曼珠沙华,黑色与红色激烈的对比下,f1ash、图片、文字却又带着浓郁的古典气息,糅合诡异的因子,那种感觉令人说不出道不明,只是内心一阵澎湃。她还常常在我的帖子后面跟帖,或赞同或补充纠正,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她曾对我说,“就让曼珠沙华去出名吧,我只是文锦苏。”

俞波就笑了了,他笑起来其实也是很好看的,那么爽朗,让人看着很舒服,平静安心,他说:“锦苏,你还爱着莫南?”

“锦苏。”

抬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颓然的躺在床上虚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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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的那一年里,我每天的陪在不同的女人的身边,年龄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相貌有美丽的也有丑陋的,但无一例外,她们都很有钱。

她放开了我的手,走到了桌边,拿起起瓶器打开了红酒的瓶塞,然后用毛巾托起酒瓶,将红色的醇香美酒倒进了两只杯子里。然后端起两个杯子走向我,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我,然后又转身离开去开了音响,在淡淡的音乐声里,屋子里就洒满了淡淡的蓝色光芒。仔细听,那曲子竟然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曲子,叫做ca,我还记得,锦苏也曾在她的文里提到过她最喜欢的曲子是ca的。我轻笑,有些苦涩的味道,一仰头便喝尽杯中的红酒,然后现锦苏的容颜就在心里更加的清晰,我也记得,她曾在她的一篇文字里说,红酒需要慢品,因为它是有灵魂的,它和人一样,有饱含深情的眼泪,就在那玻璃杯的杯壁上,或泪流满面,或黯然神伤。

那个时候,文锦苏这个名字在男生中间是很有名的,还有她的好姐妹李朵安,背地里生的好几起打架事件,有一大半都是为了文锦苏的,然而她从来的不闻不问,生活依旧有条不紊,淡然地做她自己的事情,她总是喜欢站在所有人的背后淡淡的微笑着,仿佛没有人能走进她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尘埃能沾染她。

林微说,“兰雅啊,你倒是说说他长什么样儿啊,到底什么地儿好啊,把我们的小兰雅都给迷住了……哈哈……。”兰雅噘了噘嘴,脸颊微红,很认真的思考了半晌,开口道:“我……我觉得他哪里都好。”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慢慢的回身,是莫南,四年后的今天,再一次与他站在这一片紫藤花下,心境不同了,却又似曾相识,百般滋味,千转百回。

我说:“没问题,我通知她就好。”说罢兰雅便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而我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握着电话的手许久才缓缓的放下,头脑里立刻闪烁过了无数个模糊的影象。

我看着他,依旧是那一张脸,唇上多了些浅浅的浓黑的胡须,成熟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拨通了朵安的电话,“朵安,晚上有空么?”

后来,大家狼吞虎咽的吃晚饭以后,轮到展浩拆礼物了,当时,我好像产生了错觉,展浩那家伙看见那么多包装精美的礼物竟然热泪盈眶的,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喝醉了,展浩那小子家里有钱着呢,什么东西没见过啊,又怎么会见到那些小玩意儿就哭呢,您说是不。

当时,我们一大群人里边,当属朵安、苏眉和锦苏的礼物最特别了,朵安竟然送了展浩一个巨型的绒毛狗,她还说,“展浩,你看着狗多像你啊。”展浩竟然没生气,还抱着那狗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开心,我就感叹,那真是爱情的力量啊。然后是锦苏的,她送给展浩的是一幅刺绣,一块雪白的缎子上绣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一朵朵栩栩如生娇娇艳艳的,听说是锦苏她自己绣的,我其实也不懂得什么刺绣,但是当时就和莫南在那里一个劲的说好,想来,这也是爱情的力量了。

然后就是苏眉的,她画了一幅画,那可是油画,画的是一片海洋沙滩,沙滩上还有一群人在嬉闹,细看之下,才现那些嬉闹的人们就竟然就是我们在座的各位,那每一张脸啊都画的惟妙惟肖的,大家都惊异而又兴奋的在画布上找自己,一边夸赞苏眉的画工,说她那级别以后准能当上画家。当时苏眉笑的很开心,举着酒杯就说,“各位啊,要是我苏眉哪天儿真能变成一画家,就给大伙儿一人送上一幅我自个儿亲笔签名的画。”那个时候的苏眉是个多可爱孩子啊,现在,她依然执著于她自己的梦想,却已经人世全非了。我可以想象到苏眉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一种热情来完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画,然而却因为自己是无名小卒而到处碰壁,到了最后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气,而就在那个时候她就遇见了那个能帮她完成梦想的男人,她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不顾一切了。

苏眉说完就沉默了,默默地将那杯酒喝完然后就离开了酒吧,我愣了半晌,终于也离开了,想起了海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小溪。回到家,推开了门,屋子里静得可怕,连灯都没有开,于是,我开了灯,一边嚼着小溪的名字一边去找小溪,她的房间里没有人,我的房间里,仍然没有小溪的人影,只有那一件火红色的睡衣还躺在地上提醒着我曾生过的一切。电脑没有关,屏幕上是屏保的三维动画,说明不久之前还应该有人动过这个电脑的,于是我坐下来,移动鼠标,页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打开了的ord文档,仔细看来竟然是小溪写给我的一封信。

俞波:

我走了,厚着脸皮呆在你的身边都已经两年了,我想我也该走了。本来,曾经我以为自己是可以陪伴你一生的那个女子,原来也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自欺欺人。两年来,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可是,你和我都是知道的,你不爱我,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你根本就不可能娶我。在陪伴着你的无数个夜晚,我半夜起来给你盖被子的时候,你的口中念着的都是一个名字,“锦苏……锦苏……”每一声都叫得我的心跟要凌迟处死一样的难受,那疼啊,真疼。本来你不说,我不说,我就傻傻的以为只要我一直的陪在你的身边,你终究会有一天可以忘记她来爱上我。曾经我忍不住的想象过锦苏的样子,想来她一定很漂亮也很优秀,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爱她,几乎深入了骨髓。俞波,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请原谅我跟踪你去了酒吧的行为,在酒吧里我看见了一直陪着你喝酒的女子,也就是我们在回家途中,在餐厅里遇见的那个女子,她就是你一直爱着的锦苏吧,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又那么有气质,但是她却陪在一个老的可以当她爸的男人的身边。她还敢向你泼红酒,我跟着你两年了,都没舍得骂你一句,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别人包养的二奶吗?可是她竟然敢向你泼红酒,而你也竟然没有生气。我终于明白了,我他妈在你的心里原来连个二奶都不如的,既然这样,我还留下来做什么,走了多清静,我为什么要去和一个二奶争男人啊,我再贱也是个有尊严的人不是?俞波,我走了,我会去和爸妈说清楚的,我要和你分手,是我不要和你结婚,这样多好,我还你自由。

我看完了小溪的信,又给懵了,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她怎么又把苏眉当成锦苏了。我皱起了眉头愣了几秒钟以后才反应了过来,才想起小溪走了的那回事儿,我慌忙的去了小溪的房间,仔细一看,小溪竟然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除了我房间地上的那件睡衣,我就忽然的疯了一般的跳了起来,心口那个疼啊,立马飞奔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得把小溪给找回来,哪怕我这人再不喜欢解释什么,这一次野得把什么都给她说明白了去,还管它什么浪漫不浪漫,惊喜不惊喜的,再浪漫惊喜下去,老婆都该没了不是。

站在电梯的门口,我平生第一次觉得这栋楼里的电梯啊,比乌龟还慢,于是,只有快的向着楼梯口跑了过去,一不小心就忘记了这可是二十三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