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候如此,这两年生意真的是很难做的。同样,雅韵日化公司也面临着激烈的挑战,每天都有大批的日化公司倒下去,当然每天又重开多少个日化公司。

累了一天,东跑西跑,精神紧张,于是放松身体,斜靠在软绵绵的席梦思上休息。

最近,我和冷子才越走越近。不只是他像个大哥哥一样教我很多东西,让我有一种敬佩的感觉。其实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点喜欢上了他,他和一般南方人并不一样,是很内敛的一种。我想那种喜欢的感觉不见得是一见钟情,但一定是一见愉快,这种感觉是人与生俱来的,根本无关是否有钱,是否漂亮。当然,这些因素也是其中的重要几环,但我还是相信感觉,至少不讨厌一个人,才会喜欢接近一个人。

孙萍喝了汽水,心情不再那么急躁,说,“我累死了,连口水也不叫喝啊?反正快卖完了,我们先歇会儿再说。”

风几步就闪到了我身前,一手就把那女人拉了一个趔趄,警告她不得在店内骚扰。女人见来了保安,气势软下去,辩解说,“我找她!她不是个好东西,勾引我丈夫,为了几块钱饭钱,真不要脸,狐狸精!”

吃了饭,就犯困。反正不会有客人了,店员们都不在,我想趴会儿去。可到了老地方,鹊巢早被鸠占,有人捷足先登了。这个鸠就是风,他早一步趴在音像店里唯一的桌子上打盹。

我看得有点呆了。医生喊我赶紧脱裤子,准备手术。女孩子艰难地抬起头,额头上全是汗珠,她努着劲对我说,“请你,到外面,告诉我老公,再给我拿卷手纸……”

没有慌张,我出奇的镇静,竟然还想笑。我身上开始孕育一个孩子,而我却还是一个学生,这个大麻烦可如何收拾?我谁也不认识,不知道怎么到医院去堕胎,也根本不可能告诉家里人,所以我想了半天,只能告诉李环。

我心里盘算着,这点钱还不够我俩塞牙缝。女人却不小气,她领我到小摊上买了煎饼果子和馄饨,边吃边骂那俩南方人不是玩意,包了她两天才给了一百块,今天要不是硬要他们连早餐钱也舍不得给了!

这要搁平时一点事也没有,可是今天我的声音竟然惹起了这矮个男生的愤慨!我想他早就看不惯我,对我酝酿着怒气呢吧。

我们坐在半包厢里,看着电影上激情火热,心里也荡漾着春意,我们也抑制不住了。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还把我的手放在他的东西上。他早直了。我摸着心里的欲望更加强烈。他抱我坐在他前面,掀起长裙盖住腿。下面早湿了一片,很容易坐进去,他搂着我的腰在座位上活动起来。激动时还把嘴堵在我后背上。

他撕下一页电话簿,在两指宽的页子上写满了自己详细的地址和电话,塞给我。我看也没看,装进兜里。最后走时,我当然给他留了家里的电话和学校地址。

他正处在最酷的年龄段,所以很青春阳刚。而且他很听话,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强烈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真的是女大十八变,一晃几年过去,我越长越高,越来越漂亮。小学五年级时我来了月经,妈妈从未告诉过我来了月经怎么办,但十二岁的我面对经血却出奇的冷静。我朝妈要了钱,去买了卫生垫。

我的父母是电机厂的普通工人,一家人住在工厂分的宿舍楼里。8o年代,周围的人都纷纷下海经商,有门路的调工作,没门路的做生意,啥门路也没有的就摆地摊卖茶蛋,那时做生意的少,似乎下什么样的海或趟次河都赚钱。

潜意识里我是故意这样做的――令自己再次怀孕。

不想失去他,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我们肯定会分手。孩子我一样可以给他生,也许借此能拴住他的心,使他感情的天秤能全部倒向我这面。

冷子才的妻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手机号,可能是查冷子才的手机知道的吧,她开始不停地打电话给我。

她像所有快要失去老公的妻子一样,诉说着家庭的艰难,先前的美好,孩子的问题,使出了软硬招请我离开他。

可是,人们沉浸在爱恋中,眼睛是盲目的,心里只有爱情,根本看不到前方是不是有路可走。我告诉她我和冷子才是有爱情的。她像所有过来女人一样冷笑不屑一顾,喋喋不休讲他们以前也有爱情……对于她的话,我根本不信,只当耳旁风一样吹过,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每回她给我打电话,我都不会和她争吵,一次也不会。

我只是耐心地听她说话,根本不会多废一句话,因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在竞争同一个男人,说什么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三个月后,我已经不能再上班了,否则就露形了。我们一直在打胎与要孩子之间犹豫。

有时候,我是想拿孩子来要挟他,叫他快点和我结婚。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我不想失去这份感情。有时候我也犹豫,这样做值吗?毕竟我没有结过婚,如果孩子生下来他不要怎么办?

我这次怀孕,让冷子才下定了决心。他回到了福建老家,开始正式和他妻子谈判。他坚决地对他妻子说,我们分手吧!我们根本没有感情了,我会把存款、房子全部给你,但只是要孩子。

女人当然不会同意,她冷笑着对冷子才说,我虽然没有文化,几乎小学也没有毕业,但是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爱找谁就找谁,我也不着急,我也不管。可是,我是不会走的,我会守着孩子过一辈子。

冷子才的家人更是说不通,他们有孝顺听话的儿媳妇,做饭洗衣伺候他们,又有孙子孙女围绕膝下,更是一百个不同意。后来他们把冷子才的户口簿也藏了起来,根本开不成结婚介绍信。

谈判争吵了多日,事情没有任何进展。一无所获的冷子才回来后,满面倦容,身心疲惫。我们都没有想到,他妻子会这样坚决,死活不离家。

虽然这段时间冷子才还是不停地给家里打电话,和他妻子商量这件事,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希望,前途一片灰色。

怀孕四个月了,我不得不做出打算,再拖下去就难以收拾了。我开始考虑打掉这个孩子,因为我不可能和冷子才这样没有希望地耗一辈子,而我的孩子没有光明正大的父亲。

前思后想后,我下定决心打掉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这样才是正确而现实的。

我们来到了上回做手术的医院。

检查完身体,医生看看我,冷漠地说,“经过全方面的检查,你不适合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