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姑跟在太后身边三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若是轻易就能被利用,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他微蹙眉,抬头看向尹墨,“她为何送书信给你?”

尹墨接过信,当即拆开,只见信上简单地写道:“劳烦公子探望挂念,今一切安好,故以书信言心中谢意。”

“老奴见过娘娘。”

“嗯。”丽姑应了声,快步进了王府。

就在她压抑得无法呼吸之时,他忽然向后一闪,坐直身体。

她的眼中闪过惊恐,脸色泛白。

她看得一咽口水,却还是执着地问道:“真是你让人送的?”

来人放下灯笼,在她的身边坐下。

另一边,冷玄飏步入御书房,只有吉祥一人跟了进来。

太后侧卧软榻,只是抬了下眼皮,便没有起身的打算。

“不是我不方便说。”唐晓婉叹了声,“只是我也不太清楚这事。快天亮的时候,下人来通知我,说王爷忽然昏迷了。我吓得不轻,赶紧让人去请郎中。郎中看过后也没诊断出个结果,便只能让人去禀报太后。太后从宫里派了御医来,一番诊断后,在王爷的衣袖里找出了一个荷包,便说王爷的昏迷与那个荷包有关。”

“属下怕边上的牢房扰了连姑娘的清净,才给安排了里边那间。”牢头诚惶诚恐,“大人息怒,小人这就去换。”

太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无需为自己担心,“吩咐下去,盯好天牢。哀家倒是要看看,皇帝到底有多绝情。”

“皇上也不打算管连姑娘了?”尹墨急问。

太后微沉吟,道:“刘皇后那里不行,你可以从信王那里下手。哀家听说,信王与连荷也颇有渊源,想必他和你一样,不希望连荷出事。”

“连姑娘身体不便,就无需多礼了。”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请连姑娘不要怪皇帝,容他将事情查清楚。”

“你不信我?”连荷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是从心底出的。

微凉的秋风刮过,吹动她的衣袍,她消瘦的身形若隐若现。她腮边的墨飞舞,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一身淡粉的颜色,更让她显得娇弱。

“难不成真的病了?”吉祥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也没听说信王还有这怪病啊。”

“在连荷眼里,这不是朝堂的事。”连荷毫无惧意地迎上他犀利的视线,“信王是为了救连荷,才会惹下这一身麻烦。若是救命之恩,连荷都可以罔顾,连荷便不配为人。”

“玉雅姐姐干嘛给这种贱人赔不是。”翘玥不满地出声,心有不甘,还要再说。

“贱婢,太后的牡丹你也敢摘?”

“太后若是觉得孤单,可以叫王爷和王妃来宫里陪太后解闷。”丽姑建议道。

尹夫人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词,一脸正色地问:“孩子,你跟娘说,你是不是觉得娘这料子没有宫里的好?”

“回姑娘,卯时了。”

“既然没事,便早些回去歇着。本王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今晚就不去你那了。”冷玄昭一番交代,也不待她回话,便丢下她,一个人向书房的方向而去。

连荷失笑,他所担心的危险是冷玄昭吗?

“尹大人奉皇命而来,还需要问本王吗?”冷玄昭微勾唇角,语气轻松,却还是难掩他难看的脸色。

尹墨向刘大人使了个眼色,刘大人一哆嗦,抹了一把汗,才吩咐道:“来人,把富荣给本官拿下。”

这时,土郎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屋里那个女的抓出来。”

连荷这会儿先跟出去也动不了,只能点点头,看着两人向外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