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静后,山洞里终于又想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像极了慌不择路的逃跑。

她的语气平静得根本不似在挑衅,好像只是好心地提醒他一下而已。

“哥,我信他。”连荷迎上连胜满含怒意的眸子,“哥,若是你不愿放我们一起离开,那连荷跟你回去。但连荷情愿被沉河,也不会嫁给那人。”

“你如果天天砍柴,力气也不会小。”连荷不冷不热地回了句,顿了顿,又问:“凤凰山外是什么样的?”

高耸的凤凰山将这小小的村落与世隔绝,仅有的二十几户人家,很少有人走出过这里,连荷又岂会听不出这人是来自外边?

洞里的连荷听到他的话,鼻子一酸,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无声地哭泣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野兽?”显然有人不信。

“我刚刚进洞里查看的时候,听到里边有动静,就想进去查看一下,没想到那野兽……太可怕了……”连胜故意装得满眼恐惧,洞外的人举着火把,又看了看洞里,火光所到之所,并无一物。虽然有人对连胜口中的野兽还抱有怀疑的态度,但谁又都不敢以身犯险得进去查看,只得一起撤离。

一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连荷才破涕而笑,“我哥没有出卖我。”

她的声音落下许久后,洞里都没有传来半点他应和的声音,就仿若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你没事吧?”她试探着问。

又是一阵沉默,他才回:“你很幸运。”说完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一晃,火折子蓦地亮起,晃得她一眯眼睛。

他将手中的火把再次点亮,吹灭火折子。

她终于适应了火光的亮度,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火折子,问:“这是什么?”

他被问得愣了下,才回:“火折子。”

她不禁皱了皱眉,“跟我们用的火折子不一样。”

“是吗?”他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走吧!”

话落,他便抬步向山洞的深处走去。

她不解地看着忽然变冷漠的他,待他已经走出去几步远,她才抬步追了上去。

火光下,他的脸色惨白,眸子泛着冰冷的光,一身白色锦袍被血染到之处,比她身上的喜服还要红艳。

想起他刚刚的维护,她不禁心软,“我扶你。”

她的手刚一触到他的胳膊,他便是一挣,“不用了。”

他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可使出的力气却不大。

连荷看着他苍白而冷漠的脸,忽然想起刚刚他嘲讽所谓的亲情时那股子自嘲的狠劲,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她看出他的身体虚弱,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坚持扶着他,安静地向洞里走去。

开始的一段路还好,越往后,她越是明显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子向下坠去。可是,她始终未吭一声,咬牙尽力扶稳他,只想快点走到洞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