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浩还是不太明白,但他个人也没想那么多了,因为乳娘和小倩今天要拿粥给那些孤儿,需要他升火煮粥。

想到这里,他想往回走了,可是一个身影飘入他的脑海里,那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当年姑丈就是嫌弃他的穷,就把表妹嫁给了村里的纪财主,而自己就一直光棍到现在,连村里最丑的那个女人都不想嫁给自己。今天到京城的钱可是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变卖的,如果不混出个名堂,恐怕无脸回去了。想到这里,他很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皇上又道:“信儿,你要到哪里去?等会让周公公带你到宫里走走。”梁信道:“皇上,臣听说长公主和太后在后花园赏花去,所以正要到那里去。没想到能在这里一睹皇上的圣恩。”

汉升见他长得魁梧,看上去是个能手,于是高兴地把身上的七彩弓让侍从解下,交给库伦,道:“你要是能射到,我把你收为侍从,而且这把七彩弓也就送给你。”听到少将军要把他最爱的七彩弓送给一个奴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有的则是羡慕那库伦有此机会。

“爹,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元成这个老匹夫报复吗?”刘正浩回去后连衣服都没赶得换就到刘福的书房,问正坐着看书的刘福。

刘福听到是刘正浩的声音后,就放下那本书,瞄了他一眼,缓缓道:“儿啊,这个主意还是高先生给爹出的。你可知道,就是元成那老匹夫在九曲河里私盖府宅,搞得河道变得更加狭窄,致使这场洪水加大,祸害京城上万户人家。所以一定要拆了那府宅才行。对了,听说今天你在大理寺化了一场流血的危机,还干得不错。”

刘正浩也是第一次听平日对他要求甚严的父亲对自己的夸赞还真有些不适应时,刘福继续道:“当然,我们家的粮食都被你给用到灾民那里,幸亏还是三天,不然我们都真的像灾民那样挨粥。”

刘正浩听着,低着头笑着。

呼和大汗大帐内。“禀报大汗,右将军乌兰察之子汉升求见大汗。”听着侍从报告,大汗把正搂着的美人退下去,有些生气问道:“乌兰察那老家伙干嘛没来,派他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见我是什么意思?”

那侍从刚收了汉升给的钱,于是道:“大汗,你有所不知,右将军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大汗你召开大会时就病去世,但那时大汗你非要他来,所以他的儿子就带着他的尸体来求见尊贵的大汗你。”

听到乌兰察死了,大汗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老家伙身体还算硬朗,怎么说去就去了。见大汗不出声,侍从小声地问:“大汗,是否让他到偏帐等候?”

大汗忙说:“不,不用了,听说他的儿子汉升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叫他进来,还有乌兰察的尸体放到外面,听我的意思。”

侍从刚出去,就把大汗的意思转递给汉升和在一旁陪同的卢贺。当侍从在前面带路时,汉升显得有些害怕和紧张,这一切被卢贺看在眼里,于是他小声对汉升道:“将军莫怕,一切看天意。”

“你就是汉升,乌兰察的儿子?”大汗等二人跪着时上下打量着汉升,好像在找些什么似的。汉升忙答道:“是的,我们共同瞻仰的大汗,我就是右将军乌兰察的儿子汉升,在家父生前,他一直在赞扬大汗你的英明神武,这一切让我好生敬仰,心想大汗是怎么样的伟大。”

汉升这么说,把大汗说的有些高兴,他摸了摸络腮胡子道:“既然乌兰察死了,那你就继承右将军的席位。”“谢大汗的恩赐。”

正当汉升叫道时,大祭师来了,他望了一眼汉升和卢贺,问道:“大汗,这两个是谁?”大汗把他介绍给大祭师认识,大祭师突然就问道:“大汗,难道你忘了乌兰察在大会时是没来的,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大昆仑神,这不,这个月来我们草原上的马匹不都病得病,死得死。请大汗明察。”

大汗听到这里,有些慌了,问道:“那出征的事该怎办,各路人马将按期到达,而且南朝大水,正是我们进攻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祭师,你快点想办法,让大昆仑神制止这场还没预料的灾难。”

大祭师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摇头晃脑一番,问道:“臣已经算出来了,可是大昆仑神这次似乎有些生气了,他说灾祸是由于有人对大汗你不忠,不诚心。”

“谁,”大汗听到不忠,不诚心这几个字时显得异常恼怒,他大拍桌子,“谁要是对我不忠,我第一个把他给杀了。”

这下,听得汉升心里慌,但见惯大场面的他脸色没变,反倒装成很惊奇的样子问道:“大汗,谁要是对你不忠,我第一个对他不客气。”

“汉升,要是我的部下每一个都像你这么中心,那本汗就吃无顾忌了。对了,大祭师,大昆仑神到底说是谁?”大汗一边赞赏汉升时,一边问大祭师。

大祭师阴险地望着汉升一眼,然后道:“大汗,这人嘛,昆仑婶已经告诉我了,只是他已经死了,恐怕……”“死了,就是化成灰,本汗也不能饶恕,说,到底是谁?”大汗盯着大祭师,看样子非要把那人给找出来。

卢贺见大祭师刚才的动作,就猜得个八九,就道:“大汗,既然人已死,我看也必要,相信大昆仑神会停息他的恼怒。”

大祭师见卢贺这么一说,搞得大汗好像主意有些改变,于是就说:“大汗,这人是死了,但是很难保证其他人对大汗的不忠,相信在南朝有一句话叫杀鸡给猴看,就是警戒那些生的人不要再有那样的想法,所以我认为是非常有必要的。”

“对,大祭师你说的对,本汗不能那些人有非份之想。本汗要采取最严厉的鞭尸,”大汗听了大祭师的话想也不想就说,接着他望了汉升一眼,又说,“汉升,本汗就将那个任务交给你了。”

大祭师忽然为难了,眼睛老是往外面看,大汗看着奇怪,很不舒服地问:“大祭师,你老往外面看干什么?”

大祭师跪下来,叩着头道:“大汗,你有所不知,那人此刻就躺在大帐外。”

大汗这下终于明白了,但他的话是很神圣的,见汉升等在帐内,一时开不了口。

卢贺和汉升早就明白,见大汗的神情,也估计到了。汉升的心里很是挣扎,不知该怎么办。正在此时,卢贺用手肘动了下汉升的后背。汉升有意识地往后面看了一眼,正要问为什么时,卢贺已经开口了,道:“大汗,乌兰察右将军已经确实做的有些不对,如果大汗真认为他是大祭师所说的那个人,那么我家汉升愿意以行动表明他的父亲对大汗你的忠心不二。”

“如何表示?”大祭师感到有趣问道,“难道要他亲自鞭打自己父亲的尸体吗?”

大汗见场面有些压抑,正要说话时,汉升已经开口了:“大汗,为了表示臣和家父的清白,我愿意按大祭师说的那样做。”

“好,难得你以草原的利益着想,也难得你对本汗的一片忠诚,本汗批准了。”说着,大汗就让人把周围部落的和已经到的部下齐到帐外观看。而大祭师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等汉升等出去后,大汗有些不相信地问大祭师:“真的要鞭尸吗,我看乌兰察虽然行为有些很令本汗生气,可是他对本汗还是算挺忠心的,这样会不会弄错?”

大祭师用肯定的语气道:“怎么会了,大汗,大昆仑神说的话可是从来都没有错的。”

汉升和卢贺出去后,汉升面对着还在地上躺着的父亲的尸体,心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滋味,让他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等各位将军和民众来了后,大汗亲自观看下,汉升举起皮鞭一鞭一鞭地往下抽打,这下他想起很多事情,特别是卢贺是怎样劝说他晋见大汗的。

“你叫卢贺,说说你有什么才能,你可知道我这里是不养闲人的。”汉升在卢贺进来时,让旁边的人边下去边说道。

卢贺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看周围。汉升很不耐烦,但他知道该怎样对待那些自以为是的书呆子,于是他也不作声,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到傍晚,直到侍从把二人的饭菜端进来。

汉升一边吃着,一边问还站着不动的卢贺道:“卢贺,难道你就不饿吗?”卢贺这下终于开口了,他瞄了眼道:“是的,我饿了,但是我想的是今天我饿,但是明天或许就是将军你饿了。”

“好大的口气,你且说说干嘛说明天我饿了,要是说不出理由,可别怪我哦,听出使的人说,你可是被大汗的亲兵所俘虏的,是他,当然了,也就是我把你给救出来的。”汉升一边把饭菜端到他面前示意他吃,一边说着,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些事,又说,“对不起,我忘了,你可是个汉人,吃不惯这草原的东西。”说着,让人去叫会煮汉食的厨子煮些汉食。

这时,卢贺才开口:“是啊,今天我是个俘虏,肚子饿了。可是说不准将军你明天也就是个俘虏了。”

汉升听到这里,手中的匕停了,他抬起头,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佩服的看着卢贺道:“你说得对,既然你能说出我的心事,那你能想个对策吗?那样我才佩服你。”

“是啊,我卢贺的命是你救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然,我是一个书生,大才恐怕就说不上,可是要是能帮你的忙,而且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很需要一个帮手。”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留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说着,让人把当年南朝晋贡,大汗转赐的美酒拿出来,与卢贺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