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小孩?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

夏唯苦了一张小脸蛋,眼神就开始瞥越秀蕊。

长期把小短腿翘到隔着换档手柄的另一个座位上,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很好,”越泽嘴角抽了抽:“你们可以一天三顿吃烤面包,一会儿我们去买多一点口味果酱如何?”

越泽接过纸条,冷淡的眉眼上窥不出内藏的心思。

松茸?

先不说他鼻子的问题,这小东西怎么就把大人的关系记得这么清楚?他就在夏唯面前喊过一次“容容”,竟然就给记住了?

八岁的夏唯同学自从认了爹,胆子越的小起来,半夜必得让某爸牵着手陪厕。这一次越泽不在房间里,他只得不情不愿的自己出门去上厕所。(越泽你得快了=V=)

“要我去帮忙吗?”越泽问道。

他观察吴可表情的那一丝犹豫,继续道:“有时候这个世界的确不公平,不过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我曾经的师父告诉过我,正义并不总在白道那边,身处黑暗的人也能维护正义。”

所以他不在,没能接到查尔斯的电话,夏唯感到格外委屈。

五分钟后,越泽把最后一个人捆好踢进桌子底下,然后把困住一串粽子的线头绑在包厢一侧圆柱体的玻璃鱼缸底部,站起来看了看时间。

“老板?”

然而等他转过身来,你会惊讶的现,那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个头修长,身形挺拔的男人。

韩彪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唔…”他揉着眼睛坐直,往四周看了看:“到了哦…”

“姜文峰。”越泽的声音冷得快结冰渣一样。

夏唯犹豫的看了看馄饨和粥,又斜了一眼越泽,慢吞吞说:“馄饨好了…”

越泽冷静的扣动扳机,血花在地面炸开,像西瓜砸在地上一样,鲜红的瓜瓤向前溅开一地。

到了半夜出租车都不愿意往底下的乡镇去,越泽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黑的,抱着礼盒上了后座。

两人相对无言,衬着周围的环境如同彩色的默片一样,仿佛可以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街尾这里是菜市口,因为还没有到摆摊卖菜的时候,地上只七零八落的用很多塑料膜压着摊子,有的地方露出一点绿色的菜叶来。街道两边的店铺倒是开着,都是些卖水产品的。其中一家的门口坐着个摇扇子的阿婆,从刚才就不停的打量越泽和夏唯。

“夏幼媛结婚那天,外婆都没来…”夏唯一本正经的叹口气:“我想可能她不喜欢鬼佬,其实我也不喜欢。”

太没有道理了!夏唯愤怒极了,简直不尊重他的**!他可是从六岁就自己一个人洗澡了,妈妈只给他放水而已!

这不绅士!一点也不绅士!!

心里又开始有种焦躁的想要离开的冲动。

夏唯一脸嫌弃的站在那里,伸出一根短手指戳在杰克的额头上把人推开。

“你恶心不恶心啊,”他暴怒的冲杰克踹了一脚:“你看看你的手,脏死了!”

杰克完全不受打击,得意洋洋的摸摸自己肉嘟嘟圆滚滚的小肚子:“我手本来就这颜色啊,小心告你种族歧视⊙o⊙哦!”

夏唯翻了个白眼。就算都是黑,但那双手也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黑很多好不好,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出去玩沙子从来不洗手!珍妮弗为什么都不管管她儿子?!m国人在这方面可真是神经大条,难道不知道沙坑里的那些沙子里有多少可怕的细菌吗?回去就拿着汉堡啃,完了还来这里企图污染他的衣服…

“快滚啦,我没空和你玩。”他昂着下巴冲门点点点:“快点,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可是你不是需要安慰咩?”杰克腆着肚子瞅着他:“你在电话里说你爹地要走了啊。”

一提这事夏唯就搓火:“关你啥事?”

杰克小盆友小眼睛一闪:“这你就不懂了,关于这件事我真的有经验…以前我祖母要走的时候,我就…”

就…?

夏唯皱起漂亮的小浓眉,身体无意识的前倾:“就…就什么?”

杰克立刻屁颠颠凑过来,用小手挡着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金家的晚餐在十分怪异的气氛中开始。

夏唯爪子握着刀叉左右望了望,餐桌的两边各坐着他的亲爹和他的继父,一边进餐动作严谨克制,一边进餐动作优雅沉稳,越泽因为气质太过深沉不显稚气,而查尔斯因为天赋外貌也不显老相,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对称。如果此时坐在夏唯位子上的是一位女性,恐怕都会心生暗喜,可惜现在坐在这里的却是一个肉乎乎的八岁小男孩。

他光觉得好麻烦。

因为面前的餐桌上不仅有西餐,还有他老爹做的中式菜肴,他自己的碟子里除了查尔斯替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排,还有越泽给他夹的粉条狮子头和醋拌西兰花。

争宠神马的,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