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质量常年欠佳,稍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入睡艰难;洁癖严重,地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无法忍受;饮食清淡,不喜油烟。

江烟手足无措地解释:“就记者们围着的那个人,是我的姐姐。”她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她好像出不来了啊,陆师兄,怎么办啊?”

但陆开棠知道,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为什么呢?

陆许泽说:“后来我问过我哥,我哥和我说,她逃婚了。”

最不可描述的那一处。

他一概置之不理。

到了布鲁塞尔之后,陆程安问朝夕:“你们住在哪家酒店?”

他敛眸,藏起眼波里暗涌的几分情绪,只用寥寥几字简单带过,“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手伸出去一半,她却躲开,右手径直地往他左手伸去。食指勾起他手里攥着的红丝纱巾,他下意识地收紧手心,朝夕用力,食指往前,触碰到他的手背,虎口处。

令人一眼心悸。

后续有神秘人爆料:

朝夕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饼干来,她拿着饼干喂她,声音甜柔,如春风过境般:“朵朵吃饼干好不好呀,不要哭啦。”

小丫头的拙劣演技在看到饼干的时候消失。

朝夕连忙收回饼干。

逗小丫头着实有趣,她忍不住侧眸浅笑。

看到陆程安,就是在这一瞬。

暮春时节,前院的樱花都已全数开放,嫩粉色的花朵被风一吹就在空中飞舞,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石路上,身上的白衬衣被风吹起,他当时还是少年。

五官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长着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眼尾轻挑,染上无边春色,身形笔挺,双腿颀长。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在看他,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

朝夕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当时少年青葱,笑容狂妄张扬;而今他身上带着成熟男人的气息,连笑都万分收敛几分克制,可昨晚抵着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数不尽的吞噬欲和占有欲。

这个男人,太危险。

朝夕想。

他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又无法成为谁的裙下之臣。

他太危险。

爱上他,更危险。

·

她在家里待了几天。

江渔的事情得到解决,林秉扬和江渔的公关一同发声,说明二人只是朋友关系。毕竟林秉扬正处事业上升期,哪怕再喜欢江渔,哪怕真和江渔有那么一段恋情,公司那边都不会承认。而江渔经过这一遭,彻底地把他拉黑。

江烟说她太冷血,“人毕竟也是认真喜欢你的。”

江渔在厨房的中岛台上喝着牛奶麦片,她面无表情道:“经过这一遭,他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江烟:“这你又知道了?”

江渔:“那晚我和他还有我们的经纪人在一起,他的经纪人和他说,他一旦承认了恋情,接下去的代言和通告就会少至少一半,新约的几个电视剧可能也会解约,他沉默了。”

她说话时神情冷淡,“你看,爱情在钱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江烟怯怯反驳:“但我还是相信爱情是凌驾在金钱之上的。”

朝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她笑着:“所以你还是小姑娘嘛。”

只有小姑娘才会相信真心。

才会毫无顾忌并且义无反顾地陷入爱情。

江烟瘪了瘪嘴,“难道成年人眼里就没有爱情吗?”

朝夕:“成年人的爱情会掺杂许多元素:金钱,样貌,身高,家世等等,这些都是糅合在爱情里的。”

小姑娘的爱情,是纯粹且简单,一腔孤勇而诞生的爱意。

成年人的爱情,是物质且复杂,思索再三之后做的决定。

江烟不服气了:“那你说的这些,金钱,样貌,身高,家世背景,陆师兄都符合,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陆师兄?”

哑口无言的反倒是朝夕。

江烟和江渔一同看过来,二人的眼神纯粹且简单,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朝夕找了个理由,囫囵搪塞:“因为他有未婚妻。”

这个理由倒是很能说服她们。

江烟又说:“可是有未婚妻怎么了,我听说他们那个圈子里,毁约的不在少数。”

朝夕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听说的,只觉得好笑,她想起什么,说:“你忘了吗,你曾经说过,他很喜欢他的未婚妻,此生非她不娶。”

江烟顿时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