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开暖气,三十六度。”

周少爷忽然一点也感动不起来了。

周月阳耸肩,又开始唠叨了,是时候找个油头溜了。

宋紫荆周身瞬间清净了不少,就是变得更挤了,耳边就是他的胸口。

周月阳:“……”我看你下午游泳池落水时是脑子进了水吧。

宋紫荆望着面前红油滚滚的麻辣烫,有些艰难地掰开筷子,“我开动了。”

她跑了过去,嗅了嗅他手上的泡沫,一股刺鼻的味道令她蹙眉,随后跑到厕所里,拿起那个粉色的瓶子仔细看了眼商标。

司机在后视镜里偷偷地看了眼后座的女孩,心想,没见过谁去医院还这么开心的。

她问道:“右手,还好吗?”

头就被周月阳揉了揉,他笑道:“多大点事,别一直放在心上了。”话音刚落,他便潇洒地摆了摆手,往路上走去,边走边掏出电话,似在联系谁。

周月阳观察了一会儿,方才满意地坐回了长椅,下意识地就把吸管又塞到了嘴里。

身边一下子安静了,他做回了长椅上,下意识地拿起娃哈哈,含住了吸管,看着宋紫荆站在队伍里,认真地听着老师说话。

抬头间,她猛地愣住—

于是她再次柔柔弱弱地举起手—

王丑石回头看了一眼秦鸥的座位,“出去了吧。”

遇到前面有两位同学在合力搬课桌,她灵活地从下面钻了过去。

“因为我要是喜欢她,全世界都会知道。”

宋紫荆犹豫了一下,方才恳切地说道:“运动会开幕式的踢踏舞活动你也知道了吧?不知道你确定舞伴了没有,没有的话,能和我一组吗?”

周月阳的脸色越发黑了,女同学?组队?是扎着哪吒头的女同学吧?

秦鸥是第二节课课间的时候回来的,宋紫荆问她,“你刚才干嘛去了?”

直到终于伺候他吃完一份芋圆,已经快接近午休结束的时间了,周少爷懒懒散散地打了个饱嗝,她却像跑了一千五百米似的累到刚吃的芋圆都消化干净,竟还有些饿了。

出校门的那一刹那,宋紫荆一时得意忘形,冲周月阳“耶!”了一声,引得门卫伸出头朝外看。

她摇头,“猜的。”

严静霞挽起微笑,“人家偷睡至少还拿本书挡着,你这样是挑战老师的威严,凭什么老师要看着你睡。你午休的时候,就给我站在办公室窗户外,看着老师睡。”

他轻轻叩了叩秦鸥的桌子,压低音量,“你小心一些,据说今天学校有上级来巡查,被抓到可就惨了。”

宋紫荆实在圆不过来了,苦着脸,不敢看他。

程熠瞅了眼面色不豫的周月阳,站出来打圆场,“突然这是怎么了?”

这一从洗手间回来,就碰到了这个小有意思。

周月阳一字一字地道:

骆同哭得满脸鼻涕和眼泪,一路狂奔,跌跌撞撞地跑到躺着的周月阳身边,捶足顿胸,哭喊道:“你说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啊!不就是昨晚玩游戏的时候我抢了你人头吗,我还给你就是了!你醒来!我让你用手榴弹炸死一百遍!”

教烘焙的老师是一位白种女人,两颊有着些小雀斑,中文说得还算凑合,喜欢穿中世纪复古的lo裙,每周一晚上来给宋紫荆上课。

秦鸥揉了揉耳朵,“喊什么喊,没见过女人上厕所啊。”

王丑石尴尬地拽了拽袖口,“不好意思,我手机不能上网。”

“小哪吒。”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位看上去发福得厉害的眼镜男生站到了她的身旁,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间挺直了微驼的背。

周月阳这才意识到是中计了,他恨恨地撒手,“好吧,算你赢了。”撒掉的手去而复返,弹了弹她的丸子头:

“下次可不准再开这种玩笑了,我要是刚才胜负心重,没扶你可怎么办。”

她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肯定会扶我的呀。”

他蓦地愣住,眼里暗流涌动。她却扯了扯书包带子,高兴迈开了步伐,“具体哪一天听我使唤等我通知吧,现在我们赶紧走吧,我得回家了。”

他立马跟上,但没说话,似有心事。

宋紫荆歪头,“你在想什么呢?”

他说了别的,“你家在哪里?”

“甘露园。”

“嗯?我家也在甘露园。”

她回头,“这么巧吗?”??不过也谈不上特别惊讶,因为这个区里家境还不错的人家,基本上也都住在甘露园那片别墅区了,程熠也是。

“我在三期。”

他说:“我一期。”

回家的公交车还有空位,二人默契地走到了最后一排,周月阳把靠窗的位置留给了她。她似玩累了,外加车晃来晃去,整个人有些慵懒。

周月阳也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份安逸。

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周月阳抬手擦了擦额头,“诶,怎么下雨了。”

“没有啊……呃,一点点毛毛雨。”宋紫荆语气里满是不在意,雨小到地上都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