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惊准备假死,以避过天道。

然后天道发现了这个漏洞。

周以谦猫着腰,贼头贼脑朝着二人张望。

“疏疏,疏疏?”

周以柔只是顿了一下,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轻声说:“她们见小殿下独自待着,怕小殿下无聊,所以想请小殿下和我们一起玩。”

守护神这回突发奇想,他用老树精身上的树藤扭了一个小人,有手有脚,然后再把老树精的五感放进去。老树精还没有待过这样的身体,细细的树藤挥来挥去,那是它的手和脚。

守护神送的东西还能扔的吗?

迟迟求之不得,她跑下床拿了一包果脯,又回到床上,摆出一副夜谈的模样:“你说吧。”

等人走了,王皇后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皇祖母最喜欢迟迟了,迟迟什么模样皇祖母都喜欢。”又对岳思亭说,“思亭也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

“你相信有神仙吗?”

迟迟:“嗯……我摔了一跤。”

迟迟靠得很近,她捂住眼睛,吓了一跳。

迟迟趴在地上没有动作,像是突然摔懵了。身边的老树精想扶她,但它没手没脚扶不起来,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最后把主意打到了石阶上站着的人身上。

三牲全备,她找不到牛羊猪,不知道小马算不算。皇祖父为了哄她开开心心当皇储,送了她一匹小母马,就在御马监的马厩里养着。至于金玉珠帛,那就简单啦,迟迟有一整个私库的珠宝,她可以全部都送给守护神,反正皇祖母还会给她。

大臣们主张立的皇储,就是如今这一代相王的世子。

纱帘一动,有人穿了进来。

薛惊听着小公主哭了一会儿,最后投降:“什么事?”

魔尊:关我什么事?

“什么关你什么事?”国公夫人哭嚎起来,“这府里头生下来的,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你那个姑姑,自己做了太子妃,生下的女儿成了皇储,她以后就是大齐的皇太后,却一点都不想着帮衬帮衬娘家。这十多年没一件事能指望得上她不说,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反倒让陛下与皇后冷落了咱们家。”

“还有你,”国公夫人又指着周以柔嚎个不停,“养了你这么久,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亲哥哥不见了,也不知道着急,是不是要把我这唯一的指望给害死了,你才安心呐?”

周以柔冷眼看着,等国公夫人哭声小了才说:“母亲也别哭了。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这会儿宴席散了,正好趁着夜色去花街柳巷溜一圈,快活得很,也用不着我们替他操心。”

这些话戳了国公夫人的痛脚,她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却不争气。她从小不在乎的女儿倒逐渐硬了翅膀,处处和她作对。

周以柔又说:“本来我就不愿意让哥哥赴宴。他又不是多聪明的人,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权贵,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国公府?”

国公夫人马上紧张起来:“你可不要胡说,你哥哥最是胆小,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人吵架。”

“是是是。我也希望他不要跟人吵起来。”周以柔撇撇嘴,“叫人去宫门守卫那里问问,我们都是在那里下的马车。”

国公夫人有了希望,连忙吩咐人去问了。

但宫门守卫却说陈国公府的少爷并没有从宫门出来。直到凌晨,才有人急匆匆从皇宫出来,请陈国公和国公夫人快快进宫。

周以谦是被洒扫的宫人发现的。他气息奄奄躺在黑暗的角落里,衣襟上全都是凝固的血迹,脸上也被血糊住。宫人吓了一跳,看清躺着的是个活人之后,连忙去叫人了。

王皇后听到禀报也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宫中进了刺客,一面叫迟迟睡到她这里来,一面急忙告诉了明帝。

半夜三更被叫醒的明帝,披着衣服去见完了血人似的周以谦,然后开始叫宫中侍卫搜查,还让人去验了宴席上吃的菜肴。七窍流血这个模样,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刺客能弄出来的。他怀疑是有人下毒。

太医也被叫进来了。周以谦好歹是懿文太子妃娘家的人,也是陈国公府的嫡子,明帝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周以谦被放在御花园的清月阁里,由太医诊治。明帝就坐在外面的明间,等着陈国公府的人上门。

一听到陛下有急事召见,国公夫人的腿先软了半边,她一面跟着陈国公上了马车,一面在心里暗骂周以柔。

呸,乌鸦嘴。要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她也别想好过。

等见到清月阁里面如纸色的儿子,国公夫人更是另外一边的腿也软了,当即晕倒在地上。

周以谦面色灰白,唇无血色,宫人替他换下的外衣上,全都是已经变成黑色的血。

还是陈国公忍得住,没有在天子面前失态,他朝着明帝跪下,小声询问道:“陛下,这、这……”

明帝沉着脸:“朕已经命人去调查,一定给陈国公府一个交代。”

陈国公连忙拉着半晕半醒的国公夫人谢恩。

太医给周以谦喂了几口参汤,周以谦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