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床头的一盏小灯,宫女们悄悄退出去守夜。

小马应声打了个响鼻。

先应该注入灵力。薛惊想了想,试着灌了一丢丢法力进去。

大殿上倒是悬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那是薛惊之前随手丢上去的,懒得拿下来,就由它一直陷在顶上。但那么点光,对迟迟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好,心肝自己睡,皇祖母就在外头,有事就喊人。”

迟迟坐上回程的软轿,过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一旁的徐公公叹了口气,已经见怪不怪。他先上前,替小殿下盖上准备好的薄被,退到一边后,徐公公低下头,想着等会儿还是用老话回明帝。

殿门紧闭,没有应答。老树精报了几声,回头朝着过道的出口飞奔。

于是从此之后,魔尊的宫殿里

王皇后笑容和蔼:“去吧去吧。”

等人走了,王皇后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皇祖母最喜欢迟迟了,迟迟什么模样皇祖母都喜欢。”又对岳思亭说,“思亭也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

是王皇后不让迟迟和陈国公府还有懿文太子妃多来往的,不过她也没有解释过为什么。迟迟以前还疑惑,等到时间长了,也就不问了。

岳思亭嘴巴甜,马上说:“小殿下和我都知道的。”

王皇后笑呵呵的:“你们自己去玩吧,我有些乏了,要歇一会儿。”

回到卧房,迟迟又端详起了薛惊给她的乾坤袋。

岳思亭趴在她旁边:“什么好东西呀?你看得这么入神,到底是哪里来的?”

迟迟说:“就是从库房里翻出来的。”

守护神连自己做了好事都不让她往外说,况且皇祖父也跟她说过,除了历任大齐的皇帝,没有别的人知道他们有守护神。所以迟迟并不打算说真话。

“库房的小宫女不整理的吗?这么脏。”岳思亭在乾坤袋上抹了一把,表情霎时难看起来,“洗洗再用吧,求你了。”

不过很快她就被袋子上面的花纹吸引住了。

被不知道什么脏污糊住了图案,岳思亭伸出手用指甲刮了刮,发现上面居然有字。

“无……用。”岳思亭皱着眉,勉强辨认出了两个字。

“嗯……”岳思亭擦擦手,“这钱袋还有点自知之明。”

脏成这样也确实没法用。

不过迟迟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她问:“这是什么人的名字吗?”

“我怎么知道?”岳思亭皱起眉,“不是你从库房里翻出来的吗?”

迟迟不做声了。

岳思亭又说:“可能只是随便绣上去的吧?别管这个啦,咱们去吃点心吧。”

今天不能再留宿了。晚上,迟迟依依不舍送走了岳思亭,一个人有点无聊。宫女们服侍她睡下,悄悄走到外面去守夜。

“笃笃笃——”

迟迟一愣。

“笃笃笃笃——”

有人在敲窗子。

迟迟飞快用被子蒙住脑袋,又露出一双眼睛,看向窗子。

外面的人敲了几下,见里面没有反应,停下了手。但是没过多久,窗子旁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窗子底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顶住,沿着撬开的缝隙开始慢慢钻进来,一点一点打开了窗。

迟迟吓得睁大了眼睛。

不过进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根细细的树藤。树藤只有手指那样粗细,手臂那样长短,在窗子撬开的那么一点缝隙里,爬得比乌龟还慢,进来得很吃力。

迟迟犹豫了一下,喊它:“疏疏?”

树藤吓了一跳,马上又欢快地扭了几下,发出细细的声音:“是我呀,迟迟。”

它往窗子里挣了几下,最后掉在了窗边的通炕上。

迟迟不怕了,赤脚走下来,到通炕上捡起老树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得这么小,老树精也有点别扭:“我想来看你,尊上说我太大了,会被人发现,所以撅了这么一点,让我出来。”

其实薛惊随口施一个隐身诀就好了,但他不高兴老树精几次三番带着迟迟去地宫,故意折了它一段树枝。

原来是这样。

迟迟信了老树精的话,点点头:“尊上想得可真周到。”

老树精跟着附和:“是呀是呀。”

“对了。”迟迟记起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回去?回去记得跟尊上说,皇祖父要为他办祭典了,到时候还有春节宴,他可一定要来啊。”

“什么祭典?什么春节宴?我能不能来?”

迟迟于是又把祭典和春节宴解释了一遍,老树精更兴奋了:“我想来!迟迟,我想来!也请我来好不好?”

它很喜欢热闹,刚刚跟地宫里的花花草草一块儿被薛惊点化的时候,老树精就每天跟它的同伴讲话。但那些同伴没过两三年就枯死了,薛惊看上去也没有再点化一批的打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