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晴他们来家里打游戏时还是中午,这会儿下楼,黄昏早过,天已全然暗下来,王致一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才发现居然已晚上九点。

小陶又安抚了她半天,这才对站在门口的王致一语换了副略带尴尬的语气:“王致一,以后这种事情,你该讲清就讲清,不要总是一声不吭发脾气,你不说,我可不就错怪你了吗?”

他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向李安游,她还是低头,安安静静,一副惨淡的平静模样。

“二哥,得了吧。”秦嘉洛摇头,“这年头,同性恋又不丢人。”

“五百块,”王致一也不卖关子,“下次月考帮我传答案,就一科,英语。”

李安游挤在人群中,低下头快步走着,希望他别发现她,快到出口处时,却还是被他从身后叫住:“李安游,等等。”

徐欣定住了。

“果然……”秦嘉洛看他不说话,默默转过头。

下午,王致一坐在座位上,一见到李安游进入教室,就对她露出神神秘秘的微笑。

“怎么了?!”王致一不可思议,差点被她这张无表情的脸气得跳起来,“你说怎么了?”

“唉,段鹏那种人,真该早点看清。”秦嘉洛坐在马路边,叹气。

这有点滑稽啊……

很快到周六,气温骤降,王致一一大早从自己的单身公寓里起来就被冻得直打哆嗦,今晚八点和段哥他们约好在酒吧见面,他洗漱完打开衣柜时,才发现自己的确没厚衣服御寒了。

不一会儿,她便听屋外徐欣和蔼可亲的温柔软语,外面几人说说笑笑,终于离开了她的家,李安游终于松了口气。

李安游既失落又懊悔,她怎么可以迟到呢?多少年了,她从未试过九点多起床,她昨晚怎么可以睡那么久?!

说着他便走进房内准备带上门,忽然一只纤细的胳膊伸过来,撑住门边。

王致一无奈地偏了偏脑袋:“你这傻瓜真是气死我,早知道就让好好看看那变态是什么子样……”

眼里涌出困倦的泪水,身体却还是强撑着,她揉揉眼睛,继续定睛看下一道题。

父亲话音刚落,母亲又一声哭嚎,对王铭一道:“我可是都跟霍老板说好了,今年让你和霍家的二姑娘办婚礼啊,合同都签了,你这不是乱来吗……”

“嘘——小点声!”萧仪洁给文栽道比个安静手势,“被人家听见怎么办?”

李安游快速地扶一下眼镜,微微探头过去,凑近一点看胸牌上的文字:高三九班王致一。

被、被无视了……文栽道尴尬地缩回手。

“你再做一次,”张芳丽话中怒意明显,脸上因生气起了一道道皱纹,“我就找你爸来管管你!”

男孩彻底无奈,以极其郑重的口吻道:“刘笑晴,你听清楚,老子不搞基,老子只喜欢女的。”

男孩也愣住了:“你刚刚不是叫人来过了?”

“我跟你们说。”男孩忽然笑着转头,换上一副教育口吻,“女人见了我都是倒贴知道不?我摸她那显得我倒贴她,多没面子。只有让女人主动,才证明你他娘行。”

除了那双眼,她什么也看不清,但她知道,他就坐在暗处,一动不动。

“得了吧!”一个光头抽嘴烟,十分怀疑地摇头,“你小子连小姐都没碰过,还有马子?说出来笑死个人!”

直到某一天,王致一突然收到李安游送来的礼物:一本英语《五三》。

直到深夜。

王致一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但他睡觉一向很轻,稍有动静就醒得过来,所以当一阵柔软触感朝他身上袭来时,他迅速睁开了眼。

李安游刚给他盖上一床毛毯。

她的手还抓着毛毯角,弯下身,脸靠得和他很近。

王致一盯了几秒她的眼,一下闭住。

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在做梦。又准备睡过去时,突然意识清醒。

靠,这小丫头就在他家啊,刚才真是她在给他盖被子!

王致一不敢睁眼,心跳得厉害。

李安游给他盖完被子,便继续回到餐桌上学习。

听到她回去的脚步声,王致一才敢睁开眼,偷偷瞄一眼客厅里的挂钟。

凌晨一点。

这家伙究竟要学多长时间,不是说十二点就睡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