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落下来了。

王明珠的到来,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管事嬷嬷笑盈盈的上前问:“表小姐怎么亲自过来了?若是取膳,让丫鬟来就是,老奴这都给你备着呢。”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见他的灼灼目光落在她手上。

一夜过去。

“没事。”傅少廷哑声说。圈在她腰间的手并没有松开半分,看着她那蕴满雾气的眸子,绯红的脸颊,嫣红的唇,他下意识渴望。

“大公子求求你饶了我们吧,你要真伤了女君,君上不会放过你的。”

忍冬忙欢快应下,紧接着去跟剪秋咬耳朵,却被剪秋戳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傅副将给你写信了是不是?我都看到了,忍冬,我问你,你跟傅副将是不是好上了?”

“君上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隔了会儿,虞烟看着他问。傅少廷今日的言行与它日很不一样。

用了早膳。

傅少廷很给面子的端起茶盏,用茶盖刮了刮茶叶后抿了两口,反应不大,只礼貌性夸赞了两句。

虞烟没跟孩子相处过,看着林景阳圆圆的小脸,听着软软的童言童语,心一下就软了,蹲下身子,轻轻“嗯”了一声问:“你是叫阳阳吗?”

“要不你跪下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当做没看到,怎么样?”

虞烟思忖了一下,放下笔,“让她进来吧。”

“当年都是我错,若是坚持不让你和你娘跟着我去京城,你就不会不见了……”林长吏到底不是女人,见虞烟无动于衷便有几分不知所措,只能红着眼睛回忆往昔,话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傅少廷也奇怪,林长吏怎么会这么早来他,如今太平得很,并无战事,就算是再要急的事也可去军营商量,何必这么着急,他狐疑问:“长吏何事找我,这般急切?”

她不会做梦也懒得做。

虞烟进了屋子,轻轻唤了声,“徐嬷。”

林长青使劲浑身解数才让邬雪芳的怒气勉强消了下来。

林鸿轩紧握的手终于松开了,贴着裤缝,坐下来缓了几口气,娓娓道来,“我之前答应了陪玲珑逛翡翠阁,今儿个正好有空就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掌柜的亲自上前招呼,听到傅将军几个字眼,我猜肯定是兄弟们,就想出来打句招呼,没想到居然是傅荣,傅荣那小子随君上,是个清心寡欲的,我就调侃两句,突然看到他旁边的女子跟娘长得好像,跟十多年前的娘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有妹妹小时候的影子。”

“……”

她在皇宫时,不敢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能步步为营保命;可都出了皇宫,依旧被关在比皇宫小一百倍不止的北苑里,且不自由,往后的几十年都像个犯人般,她又怎么可能认命。

“你起来。”她恼了,用手撑着他胸膛试图推开。

“……”

“姑母。”

他说完走了,走到傅少廷身边,笑嘻嘻的说:“君上,我看你心情不好,莫不是跟女君闹矛盾了。这女人啊,哄两句得了,也千万别太惯了,小心惯坏了,受苦受累的不还是我们男人。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今儿个我请你喝酒去。”说着手就往傅少廷肩膀上一拍,这一幕看得傅荣和新兵胆战心惊。

“女君听奴婢一句劝,千万别跟君上硬碰硬,这样只会把君上推得越远。奴婢小时候,母亲曾说过,父亲喜欢顺着他的,喜欢小意温柔的,不止我父亲,天下男人都一样。”

傅少廷不知不觉往北苑的方向去,眼看到了,被守门兵的声音拉回来思绪“小的给君上请安”。他停下,抬眸点头“嗯”了下,忽地想,他这是被林长吏忽悠过来了。

秦氏不理会,一把握住虞烟的手,一脸感动的说:“娘终于看到你了,你们婚礼我因某些原因不得已耽搁了,我儿少廷,打小是个不爱说话的,又有主意得很,从不听劝,那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人倒是个知冷知热的,也洁身自好,这都二十多岁了,身边也没个侍候的人,十五岁就上战场,这么年受了不少苦,为娘的也心疼。往后啊,你多心疼心疼少廷,好好跟少廷过日子,早日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虞烟不解的问:“外头怎么了?”

王明珠思量了下,说:“表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北苑有个隐秘通道,小时候我捉迷藏最喜欢藏在那儿了,下人和哥哥们总是找不到我,今儿个我与阿春不自觉走到那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子从那偷偷摸摸出来,带着包裹,试图逃跑,还向我求助,后来丫鬟追上来了,我才知道那女子就是皇城公主。表哥如此优秀,那皇城公主都嫁给表哥竟想着逃跑,真是不要脸,还说什么她心里有人了,她是被迫的,她有苦衷……”

“是,姑娘。”

一想到这个女人是皇城那边来的,还生得……一副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捏碎的娇弱样子,王明珠就嫉妒,控制不住的嫉妒,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毁了她,决不能让表哥看到,男人天生就强大,保护女人是一种荣耀,而女人得弱,示弱,可面前这个,不用示弱,是看着就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人。

王明珠迟疑了会儿,转念将阿春手里将食盒拿过来,笑盈盈递上去,“表哥,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若你喜欢吃,我下次还给你做。”

听出了的弦外之音,傅荣连求饶,“君上,属下错了,属下胡言乱语,属、属下还有事,先去军营了,君上好生养伤……”话落未落便逃了。

礼结。

什么时候她与妾平起平坐了,甚至有几分不如。

傅荣定定看了眼还盖着喜帕的虞烟,欲言又止,后只道了一句,“属下告退。”

“想活吗?”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虞烟,一介宫女,有幸能被封为公主,嫁与藩王,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沉声问:“昭阳,可知你去漠北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