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吏是傅少廷最为欣赏及信任的一个幕僚,五十出头,留了一把胡子,此刻笑着抚了抚胡子,轻声说:“秦娘娘说的话,我无意间听到了。”

徐嬷苦不堪言,怔了会儿,只好走到虞烟身边低声说:“老娘娘精神不好,怕伤了女君。”

怕她逃了?

王明珠细想了下,笑着点头附和:“姑母说的是。”

徐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沉声问:“表姑娘来北苑做甚?这不是表姑娘该来的地,赶紧回吧。”

虞烟回过神来,“怎么?”

王明珠再一次示弱,柔声说:“我不是叨扰,我只是给表哥送一些吃食。”

“徐嬷年纪大了,应当好生歇息,事务吩咐给下人做便是,往后不用再为这等无关紧要的话特意跑一趟。”隔了会儿,傅少廷沉声说。

忍冬惊,“公主,你这是一宿没合眼啊?”

“我初来乍到,往后徐嬷要费心了。”虞烟唇角挂笑,静静的看着她,话语里半分客气,半分亲近,自称从未换过,也并未打算换,若漠北王要知道,轻而易举。

而这半月,在虞烟的熏染下,忍冬眼里多了几分明亮,圆圆又白皙的脸上满是生机,看不到一丝怯弱,此刻,听了马车外的话,虽有方言区别,但也听懂了大部分,她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公主,这漠北人好大胆,竟敢当众议论圣上。”

“谁知道这是不是漠北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说不定就是不想娶你,这不,来接亲的,只是个副将,你拽什么拽?”

虞烟点头。她站起来,不由自主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蛾眉曼睩,眸似秋水,口脂嫣红,从未有过的好颜色,身着鹅黄撒花曳地裙,裙裾上绣着妖娆的海棠花,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明艳。

虞烟错愕,愣愣摇头,“娘娘,奴婢不知。”

“你就是虞烟?”

皇后柔声道:“皇上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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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回:“没事。”

“我刚看君上很生气的出去了。”忍冬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的说,说完后,忽地又想起什么,紧接着说:“君上好不容易来了,女君怎么不把君上留下来?”

“女君听奴婢一句劝,千万别跟君上硬碰硬,这样只会把君上推得越远。奴婢小时候,母亲曾说过,父亲喜欢顺着他的,喜欢小意温柔的,不止我父亲,天下男人都一样。”

虞烟轻声打趣道:“小小年纪倒是把男人心思摸透了,莫不是恨嫁?”

“才没有,女君别打胡乱说。”

……

南苑。

王氏正在用膳。

周嬷一边布菜,一边说:“老奴今儿个听说,秦娘娘去了北苑那边闹了一番,说什么婚礼不让她那个当娘的出现,如今媳妇进门了,藏着不让她见是个什么意思?最后倒是进去了,听说没一会儿就出来去了东苑,君上回来后,想必是吵了一架,脸色很不好去了北苑,这不,才刚回到东苑。”

王氏:“也不知秦氏那个蠢货怎么生出傅少廷那样的儿子。”

周嬷没应话。

王氏又问:“表小姐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周嬷低声回:“表小姐这几日都亲手去做糕点或煲汤给君上送过去,送过去之后便回来琢磨着第二日做什么,一天倒是忙得很。”

王氏嗤了下,将筷子放下,接过帕子拭嘴,凝望着某处,嘴里却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蠢货。”

王明珠前些儿说傅少廷对她有意,她倒是高兴了半天,一点没怀疑。如今看来,有意在哪?若真有意会一日不来南苑,或者让人把王明珠请过去也可,她那侄女简直异想天开,如今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周嬷装作没听见。

隔了会儿,王氏说:“三日后去寒山寺祈福,你去给表姑娘和大姑娘说一声。”

周嬷:“是。”

……

次日王明珠得知傅少廷去了北苑,还整整待了两个时辰,气得在屋子里大发了一顿脾气,却又赶紧去厨房做糕点,做好了提着连忙往东苑去。正好看到傅少廷从东苑出来,她整理了下衣裳迎上去,今儿个她是精心装扮过的,便很有自信,抬头挺胸,开门见山的问,“表哥,你昨日去了北苑?”

傅少廷随意问了句,“有事?”

王明珠气不过,加重声音重复了一遍,“表哥,你昨天去北苑了是吧?”

这才清净了几日,以为他脾气很好是吗,王明珠是一个,虞烟是一个,都是什么语气,傅少廷脸顿时就拉下来了,“跟你有干系?”言下之意我去不去都跟你没有关系。

这句话想刺一样,刺在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