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正迷糊,被人吵醒了也提不起精神。脸埋在软和的抱枕里,翻了个身,继续沉沉地睡过去。

依旧对她没原则地妥协了。

但他还是太过于投入了,投入到渐渐忘记付雪梨是怎样的人。情绪在最微末时破碎沉坠,总是控制不住,于是他故意设计一个个意外让她更加愧疚。

房间里,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刘队前几天还跟我说,等你出院了,在家一个人也不太方便,要不就去他家里住?反正刘队家里也空了一间房,嫂子平时能照看照看你。刘队还特地嘱咐我,要你别不好意思。正好刘队他儿子上初中了,成绩一直很一般,就想着许队您学历这么高,肯定是个高知分子,可以顺便给刘小胖辅导辅导功课什么的。”

她感觉,刚刚许星纯的语气里,好像藏着很复杂的情绪。在极力控制忍耐着什么。

到了医院,才发现已经过了可以探望病人的时间段。和值班的护士交涉半天,她依旧摇头,“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我们医院怕影响病人休息会有规定时间的,你们可以明天早上六点再来。”

看到有客人,年轻小伙迎上来问,“小姐,想吃什么吗?”

不过江之行这几年不是不拍电视剧么,怎么也下水了

“是这样呀。”老婆婆感叹地摇一摇头,拍拍付雪梨的肩膀,“小姑娘,还年轻呀,要开心一点。到我们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什么事,叹口气就放下了。说不定等你明天午觉起来,今天的伤心的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好花不常开,好日子不常有。一报还一报啊,唉,但开窍的也不算太晚,看来许星纯的好日子快到了。

付雪梨突然害怕起来,其实她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自己,自由和无局势在她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对许星纯的感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下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工厂内响起接连的枪声。倒在地上的付雪梨痛苦地闭上眼睛,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发冷。

许星纯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不发一言。他神色似乎恍惚了一下。

环顾一圈,刘波顺着许星纯的视线,看到卧室里竖着两幅大型海报。其中有一副是明赫琪,脸上已经被尖锐物品划烂。而另一幅——

付雪梨本来在回答问题,猛然听到这个哥们儿粗矿又略带一丝心碎的声音,顿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停了一下,控制住面部表情,才没笑出声音来。

有一个想法让她心生恐惧。

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开机。胡思乱想了一会,她下决心拨出许星纯的号码。

“”

第19章十九吻

她十二点钟火急火燎在申城的机场接到付雪梨,旁边跟了几个助理和安保。还是挡不住围上来的长枪短炮,四周镁光灯白昼一样地闪,记者争先恐后地问八卦,话筒争先恐后地往前递,穷追不舍。

字字泣血,公开了各种聊天记录和照片,抽丝剥茧地谈各种恩恩怨怨。

就前段时间,明赫琪赫一个导演的艳照流出,尺度之大,正脸清晰,清纯玉女的人设轰然崩塌,想洗白都难。听说是第三方出手,明赫琪如今自身难保,现在正是人人踩的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付雪梨提不起兴致,“我大姨妈来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他的声音平淡而缓慢。

付雪梨没心思听他鬼话,重新闭上眼,敷衍地冷哼,“都不重要。”

下午突然有急雨落了下来,雷声有点响。马萱蕊在家收拾东西弄晚了,她背着包,急急冲上大巴。脚底还湿湿地,差点又摔一次跤。

非常温和,是属于少年的声音,有点沉,也带点哑。

擦肩而过,许星纯心像是有细细密密的昆虫爬过。他拐弯走进人群中,跟在她身后,从楼道,走廊,走过茂密的梧桐树下,再到校门口。

“哟,稀奇啊,能让您内疚,你这是对别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付城麟是了解她性子的,所以更加惊讶,“男的女的?”

他对她有怨恨是正常的。

再往后退,是墙壁。

付雪梨这才转头,试探性去喊许星纯名字,一抬头才看到他躺在椅子上,半合着眼,呼吸清浅,已经平静地睡过去。

两人隔着几米远,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距离有些远。他脸孔洁白,眼瞳冷地可怕,表情冷峻,灯光在头顶忽明忽暗。

他低首,捡起高跟鞋重新为她穿上。

月白清淡,不远的街角,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奥迪。

不知道之前喝了多少,许星纯目光沉郁矜持,只是少见地流露出一点慵懒散漫。注视着她,虽神情漠然,倒更有一种闲适的性感。

第8章第八吻

“聒噪,一天到晚不操正心。”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付雪梨悠然合上剧本,装模作样地起身。她目光不经意扫了一圈,手臂往怀里一横,烦道:“还要等多久,就几秒的镜头,怎么还没拍完?”

保姆车上,付雪梨口里嚼着小零食,揭开脸上的面膜,背靠着松软的枕头侧歪在座椅上,看着车顶胡思乱想了一会。

“问你啊,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回家,烦不烦呀?”付雪梨想了想,懒得掩饰了,转过身直接入戏。她知道用什么语气对付他,什么表情,甚至连眉尖蹙起都能唯妙唯俏。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身上整洁的警服扣得一丝不苟,肩章闪闪发亮。

后来被她带到教学楼前广场的升旗台上。付雪梨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按上他单薄的肩胛骨,认真嘱咐,“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我马上来找你。”

她哦哦两声,做出思考两秒的样子,短暂沉默后特别诚恳地说,“我啊,喜欢过一个比较内向的学霸。”

“忙吧,我看你最近的案子不少?”老秦找了一张椅子坐。

她心烦意乱地扯下口罩,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路边貌似停了很久的一辆白色奥迪。她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什么路人后,便靠过去,俯下身,对着倒车镜,微微张口,仔细地补起妆来。

“谢谢你。”几秒后,许星纯竟然笑了,声音转低,哑着嗓子。

她又懒脾气又差,最喜欢的就是欺负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