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梨的话向来很多,但是她有一点好,那就是不故作矜持。也不管别人是否搭理她,絮絮叨叨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

低血糖这毛病真是没得治,付雪梨从高中开始就是这样,早上不能久站。之前熬夜拍戏也是,在片场晕倒几次,搞得别人以为她身患绝症。久而久之身体被折腾地越来越差。

付雪梨捏紧拳头。心里很反感他的冷漠,和这种漠然的态度。有非常强烈的排斥感不适应感。她窝着火,没出声。

付雪梨手指发凉。双手被铐在一起,搭放在膝盖上,捏紧了拳头。肩带拖延,狼狈地滑开一半,秀致的锁骨清晰凸显。

渐渐感觉没了力气,控制不了身体下滑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架住胳膊。

唐心捏她大腿,压下声调,“现在不是给你耍大牌的时候。”

挨了两句批,拉狗的小警官边抱歉,边小声申辩着什么。他摸了把额头上的汗,视线在付雪梨身上转着,犹豫地、试探性地小声问,“那个,您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明知道有不少人在偷看她。付雪梨才不管,随意地继续扫,心里不以为意,巡视了一圈,她眼睛一眯,定在某处。

忘了是某年某月的哪天,反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下课铃叮铃铃,她从睡梦里被吵醒过来,把头歪在胳膊肘里,劲还没上来。

这句话印在临时剧本的封面上,是京圈里一个大导演的新戏《破晓》。这部片子是根据九几年轰动全国的一起缉毒案件改编的主旋律大片。题材比较敏感,拍摄方这次和公安部有合作。更准确地说,是公安部招标投入拍摄的。

【女子遭杀害,两天之内男嫌犯落网。】

站在面前的谢辞,俊脸上沾满了奶油,懒懒洋洋,随意地手插口袋看着她笑。

周围的人纷纷合拢查看情况,付雪梨心里骂娘,背后涔出一层冷汗,也立刻从不倒翁上下去。

就算她热脸贴冷屁股贴地多么难堪,他一点都不动容。

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来这干嘛还是翘了饭局,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外班女孩染着淡黄色的头发,带着自己高年级的哥哥,逼许星纯答应和自己在一起。

某一天中午第一节课上课前,广播里放着眼保健操。付雪梨戴着mp3的耳机,无所事事低头翻看漫画,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一道低低的声音,“借过。”

这些年她甚至尝试过主动联系过他。可许星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几乎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许星纯面色冷淡,直直地站着,下颌曲线清瘦,依旧沉默着,没有丝毫回应,也没将手抽回。

突如其来的重逢,没有一点预兆,也没有缓冲。就在这个混乱肮脏的雨夜,他温润清冷,禁欲洁净地一丝不苟。

唐心顺着他们看的方向偏头,看到一堆穿着像医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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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退,是墙壁。

“咳咳咳,许星纯,你在干什么啊,快放开我!”付雪梨浑身上下,哪儿都生的薄嫩,根本禁不住这样掐。

疯狂捶打许星纯,刚准备去掰开他的手,付雪梨就感觉到强加在颈上的力道陡然松了。

好不容易挣开许星纯,捂着自己的喉咙,深深吸了一口气,刺激到喉管,导致不停呛咳。

周围的空气都被震的颤抖起来。

她蹲在地上,手指按在地板上。因为不小心真岔气了,这会儿控制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胸口剧烈起伏,一呼一吸,差点没喘上气。

许星纯凑上去,贴在她耳旁低语。

“你走吧。”

第12章十二吻

无论她做什么,做得对,做得错,都能获得原谅。从来不讲道理。

你应该记住的。

玫瑰无原则。

付雪梨打了个寒噤。

刚刚许星纯的样子,还有他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贴上她喉咙的手凉冰冰地,仿佛随手会收得更紧,再过下一秒就会掐死她一样。

她再一次确定,他是有一点心理变态的。

不。

不止一点。

许星纯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她喘了半天的气,期间抬头看了一眼他,心里百味杂集。

“这么恨我,想杀了我刚刚?”付雪梨眼圈都红了,咬着牙,忍疼,撑膝盖站起来,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我走行了吧,这样你满意了吗?”

许星纯不言不语,神情冷淡,与平时无异。

站着很久没动了,他才开口。

像树枝一样瘦而坚挺,却轻易能够折断。他嗓音嘶哑,有点自嘲,“好。”

等了半天,就是这个回复。

付雪梨其实还是不肯信,许星纯是真的恨她了。

他现在真的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了,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许星纯时时处处都忍让,无条件承受包容她的一切。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行吧,是你说的,别后悔。”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压下心里的烦躁,说完话就转身朝外走。

走了几步,快到门口时,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心有不甘,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震了一下。这一下,目光就移不开了。

许星纯像一根快要被折断的筷子。他弓着腰,动作很缓慢地,收拾着她之前吃完的粥。

那一方狭窄的空间,没有光,只有黑暗。他垂着头,动作机械,仿佛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从过去到现在,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屈服一次,第二次就简单多了。

付雪梨靠着车窗户出神,松懈下来,心里的滋味特别复杂。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心软。

光速打脸不要太快。

刚刚明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