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不是柳家那个大小姐要用的,除了她还有谁要用到这种天蚕丝打造的琴弦。这种弦不懂武功的人是弹不出声音的,不是送她,难道是送给青楼的姑娘啊?他顿了顿,又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女人,小子,老头子给你一个忠告,对於女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妙。莫非言摇了摇头,在他上回来这里向他讨琵琶弦时,就警告过他了。

杨淮雨不禁啧啧称服,想不到朱千阳只凭真气运行,就足以挡下宛如钢刀一般锋利的蝶之翼。那片柳叶难起来虽然柔弱,飘落之时借力打力,弹开了蝶之翼的攻势。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两人靠得这麽近,她感到自己膛里的那颗心,跳得格外的剧烈,不知他的是否也是如此?

父亲出事之後,所思所想皆是如何寻找父亲的下落,以及如何救他出来?就连这次比武招亲也是,可是她却忽略了埋藏心底七年的情感。

天蝶盟和阎浮门两帮,明争暗斗数十年,至今未有结果。

杨淮雨也曾拥有过这样的梦想,希望能凭手中的一把剑,拯救家乡的父老兄弟,让普天之下的百姓得以远离战乱,过著太平安乐的日子。

他的师父曾经说过,习武之人,当以义字为先。

人人都知道,他杨淮雨是h山掌门最锺ai的徒儿,一把无名剑曾拯救国家免於沦落外族之手。却不知道,在他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心里,一直埋藏著一段刻骨铭心,不敢轻易揭开的沈痛记忆。

这段往事,就连他的q子柳紫铃也不曾知道。

这段记忆,就发生在那一个无月的夜晚。

死亡前的哀嚎声,惊醒了在梦中熟睡著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将他自床上抱起。

爹。他定睛一瞧,认出是他的父亲,一像不苟言笑、处变不惊的他,脸上竟然出现惊恐的表情。

别出声,快从後门走。他的父亲一手持剑,一手将他拎起,在j个忠心的部下护卫之下,他们顺利逃到小门边,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身首分离的尸骸。

两百多条人命,鲜血也能成河的。究竟是怎样的仇恨,竟要他一家数百口人命,以鲜血来偿还。

他想叫出声,想哭喊出来,可是父亲紧紧捂住他的嘴,使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他此时才注意到,原来父亲身上也已伤痕累累,伤口不断地流出血来,然而他的脚步未曾停歇。

一走出小门,喊杀声如雷声般的由天降下,一群暗夜杀手朝他们毫不留情的发出夺命暗器。他的父亲一把将他扔上早已经备妥的马车上,杨淮雨想爬下马车,车夫却早已策马向前狂奔。

他从马车的窗口,见到气力尽失的父亲,身上钉著数不清的飞镖,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彷佛还能听到父亲的叮咛:孩子,乱世莫要做官,更不要涉足江湖。

他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烙印在他脑海中的,是他父亲倒在血泊之中的冰冷躯t。

在他恢复了神智之後,才发现在慌乱之中,从父亲的伤口上扯下的一枚飞镖,蝶形暗器,蝶之翼。在数年之後,他终於弄清楚,蝶之翼就是天蝶盟的独门暗器。

可是他怎麽样也没想到,曾经救了他一命的,竟是天蝶盟之主柳初岚,而再过了十j年之後,竟然ai上灭他一家门派之nv,柳紫铃。

你悔不悔,她曾柔声问道。杨淮雨始终未向她提及这一段过往,但一像聪明慧黠的她,早已从他挣扎的眼中看出这一切。若非曾有过深仇大恨,他们的婚事,他不需考虑得如此犹豫。

我不悔,虽然他经过多年的明查暗访之後,仍然无法弄清楚杨家一夕灭门的真相,但有一点他能够确定。这一些往日的恩恩怨怨,都与她无关,他又怎麽忍心因自己悲痛而迁怒於她。

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他是如此不悔地ai著她,愿意牵著她的手,共渡一生一世。

杨家只有他一人劫後馀生的活了下来,在那场意外之後,他一直住在亲戚的家里,也就是翠娘的家。

然而,过了十一年之後,翠娘的双亲也已亡故,他才孤身一人到京城谋职,也因此与柳紫铃邂逅、相惜。

这一切,也许都是上苍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身在乱世之中,总是有许多的不得已。在他心中仍有一个心愿,有一天要为杨家复仇雪恨,查清楚杀他一家满门的凶手究竟是谁?

红楼隔雨相望冷〈2〉

京城,总府衙门中。

李义同这个刚走马上任的京城县令,接到了头一桩令人头疼的案件。

他将手中公文扔到桌上,朝站在面前的白玉华摆摆手,没好气的问:青衣楼的楼主洪青衣昨个夜里被人杀了,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啊,不就是江湖仇杀吗?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白玉华悠悠閒閒的坐著品茗,这壶可是西湖的碧螺春,他可不想l费好茶。

我说白大总补头,你别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不好,这次的案件非同小可,传说中的残月剑又重出江湖了。李义同挑了挑眉,虽然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死j个人也是希松平常的事,可是这一回非同小可。

残月剑!您是说曾经盛名一时的白吹雪所使用的剑?一听说血蝶之魂四字,白玉华险些将杯中的茶给洒了出来,他赶忙放下茶杯,凝神的望著李义同。

传闻中的黑夜杀手白吹雪,曾以一招雪弄寒梅闻名江湖。听说她专杀朝廷里的贪官污吏,那个时候,朝廷里的官员个个人人自危,所以政绩还算清廉。就连皇上,也得惧她三分。

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可是後来不知怎麽,她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二十多年,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哈、哈,原来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白总补头潜伏江湖多年,贵人事忙,把这件事给遗忘了。李义同故意调侃他,他虽然才上任不久,但与白玉华却是多年好友,对他的一举一动是了若指掌,他又继续说道:洪青衣就是死在这把剑下,弯月形的伤痕除了这把剑,再也没有其他的兵器能做出这种伤口了。

当年为了不让江湖门派势力不断壮大,白玉华才潜伏天蝶盟,暗中制衡天蝶盟与阎浮门的关系,不让其中一方壮大。这次天蝶盟突然解散,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县太爷,您就别再寻我开心了。白吹雪的名号,只要稍微在道上混过的,谁不晓得她的名号,只是她销声匿迹多年,难道又重出江湖?他觉得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可能连一点风吹c动都没听到,再怎麽说他的情报也是遍布全国。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怎麽反倒问起我来?李义同才不想担这个责任,他也有一把年纪了,还希望朝廷发一笔退休金,给他回老家养老享清福呢!

嗯,这事j给我吧!我会去调查。白玉华又恢复了往日嘻笑脸的神态,将桌上长扇展开,轻摇j下,彷佛甚麽事都没有一样。但他心里清楚,不管作案的是不是白吹雪本人,这桩杀人命案绝不单纯。

如果不是白吹雪?那会是谁呢?他一时也想不出个结论来。

你呀!就是这种态度,才会一直升不了官。另一桩事情你调查得如何了?他们的j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白玉华的态度让他看不惯,不过他平日里嘻归嘻,真正到了紧要关头,他总是能出其不意。

差不多了,这j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不过,这件事若是证实了,往後可得有好戏可瞧了。他语气充满著期待,他为了调查这件事,花费了数年工夫,总算要有一点眉目了,否则还真难向上头j代。

喂,我说老弟,你别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行不行,这可是在办案,又不是在唱戏。李义同忍不住唠叨j句,说真的,他还真怕与他共事,就凭他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莫说他这顶乌纱帽,就连他的项上人头,也有随时不保的可能。

哈哈,想不到人称铁面判官的李义同也有怕的时候。白玉华逮到机会就嘲讽j句,毕竟这样的时机可是不多啊!

这铁手判官,可是李义同年轻时当判官,江湖上给的封号。

唉,谁叫本府倒楣,碰到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捕快。遇到他,也只能自认倒楣了。

哎呀!冤枉啊!大人,在下不管是对公事,或是对nv人都是很负责任的。

说到nv人,听说你快成亲了,这消息可是真的?说起来,李义同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一向逍遥自在惯了的他,居然会对一个nv人认真起来。

哈哈,县太爷就是县太爷,消息还不是普通的灵通。没错,我与翠娘过j天就要成亲了。白玉华坦白的承认,虽然他真正的身份是个为朝廷做事的捕快,可是上头也没规定,捕快不能成亲的啊!

那我这个老哥兼上司,也只能恭喜你了。不过新婚燕尔,也别忘了要办案啊!李义同摇摇头,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说个不字,男大当婚nv大当嫁嘛!只是他这样游手好閒的个,只怕多了个nv人拴住他,他又不肯老老实实的办案了。

看来他这个县太爷,可要多盯紧点才行。

若非他这种个,二十j年前的杨家灭门血案,也早该水落石出了。幸好那桩案子,不是发生在他的管区,否则他现在又岂能悠閒坐在这里?

6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3〉

宿命,到底是甚麽呢?她时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说杀戮与血腥,是身为江湖人不可摆脱的宿命,那为甚麽还有这麽多人份不顾身的跳入江湖,这个充满是是非非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