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的多嘴,请公子责罚!”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察陵湄心里头重复了一遍那两个词,好像白宁掌门还确实……挺客气的。她看着座上那个即使笑着也威仪毕露的掌门,展眉笑了笑:“多谢掌门关心,母亲身体没有大毛病,就是近几年来身子很软,没力气。宁澜也去看过,觉得母亲病症奇怪的很呢!”

察陵湄大惊,觉得难以置信,她连连摇头:“太奇怪了,我母亲是浔月的人我竟然不知道,而且我母亲总是不愿意提起浔月。宁澜你是如何知道的?”

“宁澜,楚楚,这是给你们的!”察陵湄嘴里还吃着没吞完的包子,一边将手上东西递给了二人,含糊不清道:“你们都不爱吃甜的,就给你们买了大肉包。”

虽说察陵宣也是已经成家之人,然他自小便听话,父亲过世早,因此他对自己母亲的话可谓言听计从。妹妹察陵湄犯了过错,他便常常替妹妹挡下,因为母亲责罚自己总是没那么重的。如今对察陵湄这小丫头,他倒是又心疼,又气恼。

宁澜抬头,“我得看一下你的手肘,看看有没有肿。”

“就算要扮男装,也该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只带这一件薄衣,要是得了风寒可不好。”

“……”

“不好!既然如此,我便用自己的法子来拒绝此事!”察陵湄一把拿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出了书房。

“你啊!”察陵宣重重一点她的眉心,故作嗔怪状:“明日就要嫁人了,还这样任性不安分。”

察陵湄捂嘴大惊,“你……你,小夭,你怎么进来的!”

察陵湄放开了察陵韫的手,急急翻身下了床,随意找了一双鞋子穿上了。

原来,竟是他本身无欲,他对任何女子都不会有情,包括她察陵湄。他曾三番五次要告知她,她却三番五次断他的话头。

“宁澜,听嫂嫂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和楚楚一起?”

察陵湄看看旁边的墨夷顷竹只抬头同自己哥嫂轻点头致意一番便又低头写着字,她便不待他的反应,径直朝着嫂嫂过去了。

小夭冷笑,细长的手指碰了一下对面男子的手,“我也只是听从我师傅命令才会愿意帮单夜群做些事情。现在是合作,从前单夜群还在浔月时候,他可是我们巫族最大的敌人!偷习我们巫族不外传之秘法不说,还帮腔描黑我们巫族!”

“……”

过了许久,飞扬的字体又铺满了一张纸,墨夷顷竹将纸拿开时,突然道:“不用换。”

“什么?他中了什么毒!”

“夫人,这世间有人能为爱倾尽所有,自然也有人可以无爱而活。再说,人世太短,我有太多东西未及体验,也不缺这一件了。”

墨夷顷木见到方才察陵湄望着宁澜那感激神色,心里自然不服气。而今要再帮察陵湄求情,只能搬出自己哥哥,才有一点希望了。

分明是极其清淡的声音,察陵湄却有些头皮发麻。算是得了命令,她即刻便起了身,正要回头找一个位置坐下时,却被夏惜蓝又叫住了,“湄儿,你可知错?”

楚楚喝了一口茶,边放茶盏边道:“浔月如此,金乌教又崛起,真不知浔月掌门是如何想的。”

察陵湄耸耸肩,吐了吐舌头,“甘泉岭是一个极好看的地方,从前我也爱来你家玩。只不过你哥哥实在是座冰山,只要靠近他,就是炎炎烈日下,我都觉得冷。”

小夭抬头,蹙眉看向楚楚,忽地起身,拨开了脖子上的横笛,“楚楚姑娘,今日我没兴致同你一较高下,再说要真比起来,恐怕也是没有结果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人,是不该对他动心的。”

“你竟认识我哥哥?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墨夷顷木愤然,拿剑直指小夭。

察陵湄皱眉放下了碗,悻悻问道:“苦的药?我才不喝。”

“顷木少主不必紧张,宁某只是嘱托一声,为郡主煎药时,请少主亲自监看,我怕巫族的人会再次下手。”宁澜笑笑又转身,到了门口又停了步子,“若是郡主醒来问起我去了哪里,你只需说我不会骗她就是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哥哥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啰嗦的人跟着我?”墨夷顷木不耐烦摆摆手,一挥鞭扬长而去。

宗牧的目光落在宁澜淡然平和的脸上,见察陵湄也并没有反驳之意,便放下车帘。过了一会儿,马车便开始晃荡起来,车走了。

“啊?”察陵湄只看到宁澜再次伸手,然后感到脖颈后一阵沉击,便晕晕乎乎倒在了眼前人怀里。

察陵湄看着那一群人缓缓离去,加速的心跳才渐渐慢了下来。她觉得方才仿若进入了一个梦境,而今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小夭并不理会后面的声音,她弯眉一笑,一对红唇就要凑上去,却被猝不及防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