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好冷。她看了一眼墨夷公子的脸,心中凛然。
不过察陵湄生母夏惜蓝是皇室之人,把规矩看的重也理所当然,而察陵湄自小便不服管教,因此夏惜蓝恨铁不成钢也是有的。
楚楚一怔,缓缓点了头。
“听说行医之人仁心最重,怎的你这医术至高者,是怕那个小姑娘要你……”小夭贴在宁澜耳边,轻轻道“负责”二字。
察陵湄点点头,心中大约可以确定那女子是谁。如果真是楚楚,那这女子可不简单了,暂别一语说的很准,路远迢迢至此,绝非只是为了偶遇。
“郡主,郡主……你,你别哭呀!”方钧见察陵湄搭在墨夷顷木肩上的脸一行行泪落下来,急的结巴了。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当年小小年纪的郡主被自家那冷傲的大公子责罚时也不曾落泪。
墨夷顷木在楼下坐立不安,若不是正巧碰上了赶去药铺的宗牧,他恐怕便要错过察陵湄所住的客栈了。
ps: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想男主,前尘往事留到后面慢慢揭开~
察陵湄看着对面人眉目间从容而清朗的笑意,身子很软,心也软了下去,脖子一定也不痛了。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借力一把坐到了他的身旁。
察陵湄就那么静静盯着他,她想看到他目中神色是否会因对自己作解释而有一分变化。
“姑娘别急,小小吃下解药,魂欢散只要半柱香即可解。待她清醒了,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不会耽误你。”
要是动起手来,”她看了看旁边那数十个仆从,朝宗牧盈盈一笑,“我们都讨不了好处。”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待察陵湄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宁澜的膝盖上,她一动才发觉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
“哥哥,有何事?”
这话说的假,她本想再添几句,却见白念危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到了后面。
白念危眼神似是忽然滞了滞,“但凡想以虚无抽象之物制人,好比乐声,都须得先控了那人的欲念。我还从未碰到过能完全不被我乐声所扰的人,欲念越重,便越痛苦,可宁公子自始至终面不改色,”她顿了顿,随即展眉,“宁公子,还当真是寡欲之人。”
她明白了,她哥哥真是好手段,宁澜在哪里,她便在哪里。这次,将宁澜一同请去,就不怕他这个顽劣任性的妹妹会再出其不意逃走了。
察陵湄见宁澜眉眼间有怡然悦色,殊不知他温温有礼的几句回话将她的心敲了个碎。
“好,那就要四间客房。”
察陵湄接过扇子,虽是盯着火苗,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其余四人的谈话。
商若水及时止步,察陵湄却闷头撞上了宁澜的后背。宁澜偏瘦,幸而现在冬日他着了宽厚大氅,然察陵湄还是吃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宁澜转身见她一副委屈颜色,便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他倒也是害怕察陵湄这般会烦了商若水。
二人背后传来一阵沉稳的女声。
“小小,真不是被那日头晃了神,安心静神的药我平日里接触的并不多。”
“那你们所说的金乌教人吸食人的精气是怎么回事?”察陵湄停了宁澜一番述说,似是更加来了兴趣,“连浔月也管不了吗?”
宁澜,宁澜,果真波澜不惊。
他的话倒是不无道理。
察陵湄看向前面,大吃一惊,这房里的不速之客,除了宗牧之外,还有一个男子——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自己面前,想必是宗牧的手笔。
到底是北翟的帝都,池铎城到底还是比别的地方大了许多。从天香阁出来约莫过了三个时辰,二人仍然未走出池铎城门,只是眼看着头上原本灰白色的天空现下已经一点点暗了下来,周围擦身而过的不是收摊回家的小贩,便是晚归的旅人。
宁澜轻轻拨开察陵湄递过来的手臂,静静道:“你身体很好,我不把脉也看得出。你母亲这几年如何?”
宁澜每每看着察陵湄吃东西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感叹幸好这姑娘是生在察陵家,要不然,还真是养不起的。
察陵湄似一只在雪里跳跃的鹅黄色麻雀,宁澜这边倒也不急,随着她一只手胡乱指来指去,他也耐心一一解答。二人皆像是不怕冷得一般,明明是漫地的冷清银光,却伴着察陵湄清脆的声音,这院子里温热了起来。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