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眼底淬着浓浓的恨意,几乎咬牙切齿般地挤出那几个字,“你给我解释清楚了!”
程教授在后面跟着她,她走得自然没有他快,但显然男人并没有打算拦下她,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取车,他也上车。
虽然这是在提示她没事不要打电话骚扰,但她一点也不在意,要到了他的电话,虽然她也不一定会联系人家,但好像这样才完满了。
关南拿下浴巾,坐在楼梯口帮他擦头发,平平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她擦完了才开口。
程教授歪头一笑,“男人的直觉。”
平平微微点头。
关南跪了。
盛清让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很平静,“恢复得很快,伤口已经在结痂了。”
男人掀开窗帘示意她坐下,关南有些局促的坐下了,她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盛清让已经出声:“昨晚陆姐没有给你打电话说明白?”
她也是心疼过后,才想起事态的严重性。她害得人家儿子被狗抓伤了,这罪名她要怎么担?
“她怀孕前我们的感情很稳定,但她怀孕后有些焦虑症,当时也有咨询心理医生,医生说是正常的。生了孩子之后她忙着工作,不愿在家带小孩,所以孩子是保姆和外公外婆带。当时我姐夫的公司发生非常大的变故,我不得不回国帮忙,这段时间里她出轨、失恋,我回去的时候就患病了,病情严重,她父母不得不将她送去了疗养院。”
但陆姐似乎还是有些犹豫,“虽然先生说不要麻烦夫人,但是夫人又交代过我,有事一定要联系她。”
那是一个烂摊子,她爸爸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便将合同拿来给她看。
“没醒吗?”关南有些惊讶,他的作息一直很规律呀。
晚上给程教授打电话的时候提及此时,不断感慨。
陆姐手都快举酸了,小家伙还是没有张口。
最近是期末,大家都忙着复习,校园里没有多少人走动。
盛清让有些头疼,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抱着他进了一家中国餐馆,门被推开时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引得里头的顾客侧目。
小孩是雇主的儿子,他得知的时候并未觉得有多惊讶,两人气质实在太过相似,横竖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大的那一位偶尔还会与你客气笑笑,从不为难人,付起酬劳的时候也相当大方,这在多伦多的华人圈中并不多得。
摩天轮转完一圈下来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吧。
三人往摩天轮走去,这一晚上下来关南都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越走近摩天轮,她的心就越痛。
这个游乐场,她和程教授来过多次,但是摩天轮只坐过一次,他们在最高处相拥接吻,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人,她以为程教授是最爱她的人。
关南觉得痛彻心扉,几乎要不能呼吸。
平平发现她慢下了步子,于是停下来等她,“老师,快点跟上!”
盛清让牵着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看得清楚她脸上的痛楚,于是站在那里,不催不促,等她自己缓过劲来。
关南慢慢走过去,深呼吸了几次,刚要挤出一个笑脸,却立刻又被钉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僵掉。
二十米开外,就是程教授和他的美娇妻,他抱着他的混血女儿,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糖葫芦,两人说说笑笑,也往摩天轮的方向走过去。
她真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么狗血无聊的巧合,这一幕瞬间击溃了她的防线,理智的弦铮的一声绷断了。
那个外国女人发现了她,扯了扯程教授,两人的视线一齐转过来,女人还冲她笑了笑。
关南的情绪完全失控,她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理会平平在后面的叫嚷。
步子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跑出了游乐场。
上了出租车才发现围巾都跑掉了,奇怪的是,头上那个奇怪的东西却没有掉。关南将它拿下来,眼泪也一齐落下来。
该痛苦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了,但清楚的是,这一刻,对程教授最后的那一点点留恋,也烟消云散了。
几年的感情,原来不过都是雾里看花,如此好笑。
她回了家,那个脏兮兮的宾馆,连同着程教授和他肮脏的感情,她是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林静和关山在沙发前看综艺,笑得合不拢嘴,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厨房里有汤,喝一碗再去洗澡。”
关山抽空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得老高,“哪里疯去了,头发乱成这样,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说是我和你妈的孩子真丢人。”
关南没有理会他们,本想直接上楼,小阿姨却已经端着汤出来了,她坐在桌前静静的喝完了一碗汤,然后搁下勺子,望着那对夫妻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我和程教授分手了。”
她说完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反应,转身就上楼回房了。
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一天未读短信,发自盛清让。
——你要是收拾不好自己,就辞职。
关南却想笑,他要说的,没说出口的一定是‘这样对平平影响不好。’
她拿着手机回复。
——已经收拾好了,抱歉独自走掉了,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
发出去之后想了想,又写了一条。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和平平。
那边没有回复,会回复才奇怪。
她熄了灯睡觉,但是没什么睡意,过了一会听到房门被打开,专属的林静的香味传来,关南闭着眼,不打算应对她。